。没有树、不见山,劈头盖脸,唯有雨。
他丢失了阿蛮。
雨丝交接,织一张惨淡发白的网,紧身边跟着,走哪都是鬼打墙。雨下得急,却无一丝声音。呐喊呵气如雾,张嘴便散,谈何冲破牢笼。他用嗓子喊,用肺喊,用心肝脾肾哪怕吐脯沥血……
雨势静默。没有阿蛮。
已经不知近来第几次做这梦了,他至少应该觉着熟悉,哪有大惊小怪挣扎着摔了凳子,把自己跌个屁股蹲的。他还且得谢谢这些疼痛哩,立刻便知何为真何为假,趴在地上慢缓一阵,也不用急着跳起来牵平夷去找阿蛮了。话说如此患得患失,为何还故作潇洒地离开呢?昨日到底是如何压下狂奔去她身畔的冲动……戚晋全然忘了。而眼下提醒他的,还得是那首诗。
小邵不知何时灭了堂内的烛火。重瞳却好使,一字一字将她的心意看清。所以有些悬而未决的,终于得在几日后实践了。牵走那匹老黄马,荣王一路往城外宝华寺去。不再讨那封不会到来的赐婚圣旨,今日求神拜佛,是为给阿蛮添最后一份嫁妆。而后,他应该——他必须要做的那些事……
他暂且不愿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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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五月的某一日,一伙道士自顾自摇幡踱步来到东市,不请自来就在康旺饭庄外驱邪除魔是好好表演了一番。对面肉铺而今人去楼空,宽街大巷由得行人驻足来看热闹。迈罡步、念咒法,看着像模像样;隔天曲终人散四邻是萧条依旧,搬走的住家还是不知所踪,只是留下些新鲜说头供往来商贾取乐耳。
直到五月廿九,五毒之月将近这日,九天御风临凡,羽衣白裳吹至眼前——着练色裙襦,戴白纱帷帽,李木棠故地重游,很是出神了一些时候。近脚边地下,似乎还淋着某只疯狗的血,人影重重的黄昏心头压着,至今未肯远去。她并非勇武异常,敢于直面凶残的梦魇;事实上,如非师傅想出法子、给她找来这一顶帷帽遮掩面目,她只怕连何家大门都不敢离开。“额上的伤,本也快好了,看不太出来。”段舍悲误解了她的怯懦,劝慰有些昧了良心的夸张,“再说,李姑娘本自别有一份韵味在,气定神闲、古灵精怪,是月宫姝娥呢,不必怕那些闲人。又有亲事典军护卫,一路马车送至王府;哪有凡人胆大妄为,敢来冲撞仙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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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木棠不想做什么菩萨神仙——断情绝义、无悲无喜有什么意趣。甚至说实在话,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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