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走漏依然不言而喻;只提她功勋,却不说她与晋郎的关系,至少也算表了忠心;替段家诉苦卖惨,难道当真有拉拢之意?李木棠而今却没心思琢磨,好赖身子不舒服这借口对段姬尚且管用,接着关门窃居了小之旧床,她有很久还是头脑发昏——
她只想回到他的长安、回到他的家、回到去年的夏天。她却回到荣王府、回到段家的屋檐、回到全长安瞩目的中心。段家已经知道,王府已经知道,或许全长安都知道?文雀姐姐其后暗访了一圈偷摸回来,说府上奴婢已为此嚼了月余舌根,好些都挨了段孺人的罚。尤其从前在协春苑侍奉,更是统统被打发去了京郊别业,连瑜白和琼光也不例外。府上为此惊惧更甚,难怪今日协春苑如此冷清,入府一路更没有人敢探头探脑尾随打量。
人人知道她和晋郎的故事,她自己却不知道她自己是谁了。所以她现在最不能做的便是坐以待毙:
“……我得去……哪里?段孺人是在哪个院子……我得去见见……”
有曹文雀镇守,她今儿暂且没有机会发这个疯,不过是燃烛长读圣贤书直至天明而已。纵然如此,第二日一早,等段舍悲真真切切上门来道谢,她却是很有理由夺门而逃的了。王师今日回朝,街头巷尾忽而张灯结彩皆是焕然一新——还是她昨日深思恍惚不曾注意?从马车里甫一脱出身来,热头就从头顶浇到脚底,临街家家户户漆朱描红,鲜花摆满檐角窗台,游人红男绿女,更是将主街围了个水泄不通。段孺人曾说赶紧送消息找处茶楼雅间去,是李木棠自己非要停在某处巷子口,就在人山人海之后的阴影里,连文雀带来的椅子也不肯坐。她甚至跃跃欲试,还要去前头一起挤的呢。
“我没见过……良宝林进宫前那次、已经是上元节之后,人潮来往就已经算是开了眼界了。啊,去年年底万岁节,还有除夕元宵……那么多与天同庆的好时候,岂不是统统都错过了!”
“谁俩个从早到晚陷在温柔乡,天崩地裂也要充耳不闻?”曹文雀一白眼,长腿一迈正好从人群里逃出身来,“你猜今天为何这样热闹?”她半推半扶硬是劝了这丫头坐下,自己占据身高优势又向外一扫,“他们十五参加完正庙,十六晚些才能启程,怎么算也该中午之后才到。这会儿怕都没进长安县呢!你要躲段孺人,咱们就找个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所在,喝点茶,吃点果子,或许再睡一觉?”
“我就在这里。”李木棠油盐不进,还又扶把手站起来,“也算是练腿了。我就等着,他总要来的……你刚说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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