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我摸着墙砖上崩出的裂痕:"明日开仓,给城外流民发粟米。"
这些年夜里总睡不安稳,常梦见年轻时的弟兄。有回半夜惊醒,竟骑马直奔临安老家。破晓时分找到祖坟,却见坟头柏树上缠着野葡萄藤。我坐在地上啃酸葡萄,跟早死的爹娘念叨:"当年要是不摔那个盐篓子,这会儿也该埋在这了。"
长兴三年生辰宴,三儿子元球献上柄镶宝石的陌刀。我握着刀柄转了两圈,突然朝殿柱砍去。宝石崩落满地,露出里头朽木芯子。元球瘫在地上哆嗦,我把断刀扔他怀里:"去盐官镇守三个月海塘,带二十斤真铁回来。"
入秋得了咳疾,汤药灌下去不见好。夜里咳醒,见老钟头蹲在脚踏上打盹,花白胡子随呼吸直颤。我伸手想给他盖毯子,却带翻了药碗。瓷片碎裂声里,老家伙蹦起来就摸刀:"有刺客?!"我俩对着满地狼藉,笑得直不起腰。
临终前月,我让人抬着去海塘。铁竹笼垒成的堤坝蜿蜒如龙,浪头撞上去碎成白沫。有个赤脚小儿在捡贝壳,见了我喊"阿爷"。侍卫要赶,我招手让他近前:"认得这海塘么?"小儿攥着海螺笑:"阿爹说这是钱王堤,螃蟹都爬不上来!"
回宫路上经过盐桥门,我叫停轿辇。三十丈高的城门洞子底下,几个盐贩正跟税吏扯皮。灰白头发的老汉从怀里掏出盐引,那动作跟我爹当年一模一样。我抠着轿帘金线,突然说:"传令,市盐税减三成。"
弥留那夜,我攥着老钟头的手说胡话:"明日要打刘汉宏..."他老泪纵横地应:"都备好了,三百精兵在城外候着。"我摇摇头,从枕下摸出块盐巴:"把这个...埋我棺材里..."咸涩在舌尖化开时,恍惚回到十六岁那夜的苕溪,月光把盐粒照得像满地碎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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