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他、记住他的每一次机会、每一个可能。她想过自己不应该再重复这样的遗憾,想过非但应当珍惜当下,更应当在父母身上弥补;可病毒肆虐的三年里,她还是被这身白大褂牢牢锁在了远方的高楼大厦中间,哪怕在父母双双高烧病倒的危急关头,她也没能赶回家去。
穿越回民国以来,她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去想现代的那个自己此时正是怎样的一副状况,父母又是什么样的境地——或许其实是她不敢去想。网络的作者们编造了各种各样的穿越原理,却从未有哪位主角能轻而易举地回到现代去,仿佛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通道总是单向通行的,除非在穿越后的时代自然死亡,其他所有寻死觅活的刻意尝试几乎都不可行。张秋是九零后,阮静秋则是二十年代初生人,她因此想,与其草率地在乱世中死去,还不如发挥一些现代人的优势和头脑尽力保存性命,也许到了九十年代,到了真正的自己出生的那一天,一切就能恢复正常,现在她所经历的,只是一场暂时没有出口的长梦而已。
真正的阮静秋早已无辜殒身在塞纳河畔的黑帮火并中,后世的张秋顶替了她的名字和身份,凭借彼时正在圣西尔军校进修的廖耀湘及夫人黄伯溶的帮助,在巴黎很是惜命地过活了一年多。时间来到一九三七年,二战的阴云近在咫尺,开战不久法国就要举国投降,西欧哪个国家也没在这场大战中真的独善其身,哪里都不算真正安全。她想过索性躲到美国去度过余生,想过远离所有的危险与不确定,只要找个太平地方接着读书学习、打工攒钱就好。可与此同时,她的祖国正面临着山河破碎的险境,而她固然知道抗战的结果,却也听过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读过四行仓库的八百壮士、亲自踏足过南京水西门大街的那幢肃穆的纪念馆、见过青石砖瓦雕成的“300000”的字样。
没有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能在民族大义前无动于衷。上海、南京沦陷后,日本军舰沿长江溯流而上,几乎封锁江面航道,她乘船从广州靠岸,剪短了头发、涂脏了衣服,女扮男装一路北上,期间几次遭遇险境,好在都没有受伤。她本想这样一路到延安去,可好容易渡过长江,她随身的一点盘缠和干粮就被附近的乱兵、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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