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躺在他怀里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每晚每晚地出现在他的睡梦之中;只要他合上眼睛,那天洗澡时候出现在他脑海里的诡异画面就会变本加厉地再现,他几乎是睁着眼度过的每一个夜晚。
他成为了自己的加害者,变着法子惩罚自己,却无法赎罪。
哪怕是雪落秋原谅他,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偶尔手术室没有手术,他也会站在走廊里,如同等待结果一般,痴痴地望着磨砂玻璃墙后自己想象出的忙碌人影,一次次地幻想红灯熄灭时,雪落秋会身穿病号服,出现在方巡的身后,调皮地朝他吐舌头。
实际上他在那天之后,连一面也没有见过雪落秋。
手术室成为了他唯一的盼头。
偶尔那个身穿白色复式连衣裙的女孩也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有时会开口问他关于Pastor的问题,有时则会安静地陪他站一会,然后再悄无声息地消失。
就在喻辰宿觉得他即将被逼疯的时候,舰船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落地的那一刻,站在手术室前的喻辰宿一个踉跄。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下船的了,他的记忆从那个踉跄后就开始消失,等他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另一间手术室的门口了。
金色的阳光透过硕大的玻璃窗落进走廊,陌生的空气将他环绕,耳畔传来有些嘈杂的人声。
他如同从噩梦中惊醒的孩童,面对着无边的黑暗与空虚,极力想要呼救,可他却张不开口。
不知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就在他以为自己要习惯了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椅子上等待的人一窝蜂地围了上去,焦急地询问医生有关雪落秋的情况。
喻辰宿好不容易从困境中脱离,他站在原地,转动僵硬的脖颈,四下打量了几番。
窗外漫无目的地延绵的绿色望不到尽头,恐惧油然而生。
他似乎成为了一座孤岛。
此后再无人问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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