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几句“亲家公如何恼火,张家又发了几次大水,为他烂泥扶不上墙……”这冤屈大概也喊个七七八八,“却也是小四公子留心,提前将康旺饭庄与对街肉铺一并买下,就说何时李国令需要,即双手奉送……”
“……我要花好多钱。”一直沉默不语的那座上宾合了匣子,忽而正色,“金、玉,打磨漂亮的……项链,发簪,还是手镯……或许各样都要。文雀姐姐过生日,还有,给师傅、那孩子出生备点礼……弥湘!快初四了,不知新人入宫她得不得空出来;或许给她也……”
郭蒙行动迅速,一本图册数盒样品很快被学徒摆在桌上;打起算盘是明算账,出谋划策又格外循循善诱;听闻她午饭不过草草应付,还立刻张罗着得布上满桌佳肴,请诸亲事同席落座哩。总之这生意没一个时辰便敲定,郭蒙身为亲家,擅自便帮张氏虔金号做了主,张口就给了三成折扣。“……不是念旧情徇私啊,是要李国令……身边的王府亲事,帮张家一个大忙。”
据说是故态复萌,又有十天半月醉生梦死不着家;且这回栖身秋水梧桐斋,还是个假寺庙真欢场,藏在什么僻静清幽之处,建观音庙,又立铜香炉;鸨母带了僧帽假扮沙弥尼,淫窝堂而皇之还叫作“僧寮”。郭蒙仅仅提起,清俊面上便现出窘色:“卢兄总怕正前一时激愤做下错事,与在下商讨,还是请小四公子回家呆着安稳些。他如今也老大不小,亲家公那头正好张罗喜事……”
李木棠便知道他为何要逃家了。避免连累家人是其一;躲避相亲是其二;再有,便是一以贯之的韬光养晦:“我张家线下需要一个无能的浪荡子。”他会晃着腿,百无聊赖作此回复,“甜水庄烧了,原是我无能。康旺饭庄又是谁暗中谋划……十道采访使是你相公的好主意;偏虔金号进来又被诸市司牢牢盯上……我难道再大出风头,帮你名下那些铺子起死回生去?”
吐一口酒,回身挽上信施主的腰肢,他要在秋水梧桐斋烂醉狂歌,将改邪归正这些日子落下的极乐加倍讨要回来。“摊子铺大了不好收场……到时兄弟几个撕起家产来……且免了!我就是个败家子的命!”
压在地契之下,其实还有份额外的心意。李木棠收了贿赂,难道当真翻脸不认人?兜兜转转,童昌琳驭马到底去往那清净之地。孤门一处,颜色斑驳,半阖不阖,上无匾额,不悬桃符对联,内里先见观音庙一座,铜香炉慢燃青烟。四下不见香客,迎上前来是名严实带了僧帽的沙弥:合手道“善哉”,面上神情尤其虔诚;更轻声细语,恐惊天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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