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伶汝仔细分辨,却终是不解其意,正要冒险上前斗胆进言之时,却见那梧桐影动、凡鸟停翅。颜斶回圜,当面、再作拜别。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李木棠本不想去。她甚至留下来同张祺裕又喝了一轮酒,骑上小红马也只管直直往公主府走;一路同湛紫等人有说有笑,更像是满不在乎;等到回了闲索居,才坐下来将摊了满桌的家书一份份理整了,捏在手里摩挲,又靠在胸前,长长久久,就那样愣愣坐着。晋郎守约践诺,每日家书写得事无靡遗,乃至有诗、有画,一字一句,就仿佛他此刻站在身侧,那样的栩栩如生,却使她不敢斜视旁顾。她毕竟没有去信,一封也不曾,连稍带给月亮的悄悄话也没有。她就是不稀罕,才不要缠缠绵绵哭哭啼啼。她自己也过得下去,不是么?瞧这闲索居主堂,摆一张竹榻,一方案几,再把去年协春苑厢房里他买的那些书册一并挪来;窗台上隔几步便摆了童昌琳折来的花蕊,栀子槐花牡丹不一而足,相映成趣;垂竹帘、设香亭,袅袅婷婷、若隐若现间,更着些梅妻鹤子的怡然之趣。李木棠自己更是梳洗一新,发髻琳琅围了大小不一的珍珠络子,上挑一把烧蓝挖耳簪,精巧娇俏、不压身高;腕间垂的是金镂空填香镯,脖上挂一串珊瑚狼牙,倒是柔中带刚;腰间并龙纹玉佩垂一只铜钱荷包,可谓文质彬彬,谦谦君子;案上玉如意旁摆的乃是文房四宝,胸中沟壑更是可见一斑。她所以该当得意自满,却为何如此惶惶不可终日?哪怕是院外草丛响动,也激她立时起身去看。雀目模模糊糊瞧不清楚影子,未等湛紫回神来扶,她已然匆匆忙忙跑出去,而后不出意外便在错落的石板路上跌了跤。
方方正正一块块青石,据说是专门自江浙送抵,切割精美,隔步摆放安置于奇花异草中,精心排列绕成半弧从闲索居延伸向花园外侧。李木棠眼睛本就看不明白,步伐更加错乱,有一步踩在石板间缝隙处,整个人就撞上去,双膝磕了个狠,是半晌讲不出话来。这会儿不用偏头去看她也已经晓得了,来者是二哥。还是去年渭门镇外那般似曾相识的熟稔感,使她矢口又想叫“阿兄”。凝碧提来了灯笼,湛紫搬来了药箱,二哥小心将她的裙摆卷上去,又见好大一团猩红,显然伤得不轻。自五佛山摔落渭门镇,又曾在露华殿跪了整夜,为救杨忻更是磕过那仪门外的石阶,至今日终成大患,一时来势汹汹,半晌荆风都不敢去挪动。李木棠自己倒是一滴眼泪没掉,反倒很是不好意思似的、单单红了双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页 / 共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