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的赃银收归国有。去年各地收成不错,除延州有几条小河发了一两次水患以外,差不多都算得上丰收,军费一时虽然补不上,但还担得起夏州免税整整一季度。何况他的好哥哥班师回朝,还有那样多的好主意呢!光给太后做寿,搜罗来的宝贝就以千计,一件即可价值千金;黜置巡查的经验更不能浪费,借考功的名义,荣王怎么也该从地方官手里再榨几千万两出来——各州县的蛀虫从前给杨珣上供,去年给世家上供,而今怎么着,也该轮到堂堂一国皇帝来领受香火。这样算下来,今年夏天总算可以大张旗鼓移驾行宫。想起去年那场暑热,皇帝现下都要起痱子呢!
他便更讨厌寿宴那一套冠服。衮冕扯得发根痛,朝服坠得肩膀硬,好在是只用乘御舆出、御座落座,笑看殿庭朝臣使节并内外命妇们三跪九叩便罢了。太和之乐悠长沉闷,听得人昏昏欲睡,还有其后那挨个上前唱词祝寿的套路,几乎使皇帝脖后汗流。太后就在左手旁,从头至尾却面不改色,安坐如钟。皇帝藏在冕旒下的眼睛偷瞥了好几次,总是瞧不出破绽来。宋至的药到底下够了剂量没有,他每日是亲手侍奉着太后用下那些动了手脚的汤药,怎么这都快三四个月了,下不得床的人倒反而精神矍铄起来?甚至面前放的还是父亲初次大婚时的陈酿,光闻那味儿都使他额头青筋直跳。等这老贼婆薨逝,非得风光大葬、操办得比今日还隆重百倍不可!到时候不光能再捞一笔,还有庆祥宫里积年的宝贝……
乐歌起、舞者入,皇帝清清嗓子复又正经危坐,目光落在稍后进殿来东列为首之人身上。比手边酒盅里淡茶还没滋没味的愧怍之心稍纵即逝,荣王着九旒,与他只差这么咫尺距离。瞧,重瞳还往御座上搜寻,仍旧觊觎这宝位呢!皇帝想要摇头,又怕珠玉撞响,心头只是气急:这般志向远大,却为个奴婢把人丢个干净!巴巴来找太后,就为求个进宫行走的权利?赐婚圣旨封个王妃都容易!那李木棠今日就能光明正大跪到这正元殿来,省得哥哥魂不守舍,这样如坐针毡!该到皇帝祝酒了,戚亘执觞示意,眼神扫到太后身后几名执仗亲事,一时竟又火起:谢绝了荣王府的奴婢,谁知道哥哥竟大大咧咧反倒将五名贴身护卫送进庆祥宫!宜妃到头来白忙活一场,难怪她这会儿也蔫头耷脑只管吃菜。就这样垂拱而治!等着当今天子毒发身亡,荣王好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位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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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撞在桌上,金骏眉刺得舌头发痒。最该用些烈酒……皇帝自己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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