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一般向她招呼:
“在宫中学了什么本事?赶巧你伯父午后要来,给自家人也露一手!”
两眼一挤,弥湘想哭了;娘于是更心疼累瘦了的小女儿,哭得更好似生离死别。伯父说女儿家就这样大惊小怪、上不得台面;只有许久未见的堂姐偷偷带她溜出门去,驾一匹马,去东市撒了通欢,就像很久以前她永志不忘的那个年节一样。记忆里永远也吃不完的糖油饼原来很小,一文钱就能买两个,内里的馅儿烫嘴黏牙,却使她直皱眉:“这饼皮里面没加鸡蛋,炸的火候也不对,脆皮都掉了好几块儿,糖馅没有甘蔗香气……”她这么说,还是阻不住堂姐从一大包银丝钱袋里再捏出一文钱,迫不及待给自己也再包上两个;留君楼外还是那家小店居然依然在做生鱼脍,人来人往间店家的刀在案上闪出残影,弥湘踮脚看了,打眼就瞧那运刀的手法不对,片出来的鱼不够薄;用的也不是新鲜的沙鱼,鲜度不够,必定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堂姐却还是掂量出她的银丝钱袋来,花五十文,紧紧张张和她凑活一小碟生鱼脍,再和一张桌子的食客抢小点粗盐来蘸;东拉西扯,东拼西凑,总是这般粗糙廉价的小玩意,堂姐将她从街头一路扯到街尾,钱袋看起来简直半分也不曾清减,几乎就使她想笑了:
“我在宫里有个姐姐……她现在不在宫里了。她吃东西的时候,就会露出很惊奇,很幸福的样子,好像吃饭是天下第一快活事!”说这话时她将汤头热气吹了又吹,还是没有像这碗一点油花没有的阳春面下嘴,任凭身边吭哧吭哧的吸溜声将自己饿细了的感慨统统淹没。她毕竟是好久,好久不曾见到小桌四周、乃至街道往来这样多大汗淋漓又心满意足的笑脸了:“才过了二月二龙抬头,大梁又打了胜仗,所以大家都乐意出来花钱,才都这么开心吧!”
右手边的中年男人摔碗摸了嘴,急匆匆捡了地上的篮筐或许自己也要赶时间继续去卖货;对面的小伙计将碗底舔得干干净净,不紧不慢捧肚子才往隔壁梭布殿走呢;跨条凳挤进来一堆孤儿寡母,小孩子无精打采大概生着病,当娘的只管自己先吃个半饱;堂姐右手畔是个熟客,打了招呼照旧赊着账,得意洋洋剔着牙、没两步就看不见。“世人皆苦。”她趴在桌子上,靠碗边交叉胳膊垫起了脑袋,“只一碗饱饭,就足够这么开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
“为平凡的劳累开心,未尝不是件好事呀……”
堂姐说着抿起嘴,将缺口的茶杯转个个:
“婶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1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