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堂,要监义院来、好好审审这贱胚子!”
妙吟的锦鞋停在一旁不曾动,木棠一点点直起身,怔怔望定了她手里属于自己的银簪子,忽然间只觉有股热火在喉咙里直往出冒:“不,这是奴婢……”她咬牙硬挤出丝丝颤抖的声响,可右手疼得像骨头要碎掉,“应得的”那三个字再怎么都说不出口。一切仿佛太医院里险些砸了玉佩的那日,她记起这般要使她炸裂的痛楚,当叫做“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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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焉能对贞御女愤怒?她唯有对自己愤怒。
木棠咬住双唇,重重一头叩倒,一下、一下、又是一下。眼下一圈圈发花又发黑。这是她行将坠入的深渊,是她本该无比熟悉、熟悉到不会犹豫、更不会反感的绝境。她本该跪倒、叩头、痛哭流涕、认罪求饶,将借口统统咽回去,将委屈统统置之不理……
她本可以做到。
她曾经、可以做到。
“……是主子的。奴婢、替主子收着。”
上首不过哑着声冷哼应过,重台履不情不愿地抬起,她还要在一旁上下仔细蹭蹭鞋底,越蹭还越不痛快。妙吟捧了热茶汗巾,做主子的转身落了座,抬首又向殿外明媚开阔的天幕张望。木棠或该趁机退下,就像今晨在朝闻院中那般。可她不能走,她的簪子——郡主送她的谢礼还在对方手里。她不愿走,她实则也根本走不脱。林怀敏的到底没从她身上找出自己的小布老虎,目光接着收回自然又落在她身上:
“主子的东西不好好收着,你是盼着那天要扔了砸了才痛快?你要拿自个脑袋来赔?兄长说你‘四无丫头’,我瞧、对得很!没用没脑子没眼力见没本事没自知之明!簪子簪子收不好,布老虎也拿不回来。带你进宫,有个什么用?仗着长姐对你好,要翻天了不成?长姐一向没主意,今天,我替她管教你!”
她说着又唤起妙吟,什么东西应声砸开了门掉进来——是枚银红的毽子,就跌在木棠身边,扎眼得很,小丫鬟却目不斜视,直将本就粗糙蜡黄的脸涨得越红。吴萃雨跟着几步跑进来,拾了毽子冲林怀敏点个头就算全了礼:
“贞御女这好生热闹,”这掌事姑姑将配殿情形简单一扫,弯起嘴角半笑不笑,“宜昭容还怕御女心情不好,再闷在房里要闷出病,专门让奴婢来请御女同游呢。可是好像,御女没这个功夫啊?”
“我本以为我能拿着我的布老虎,今晚就不用做噩梦了。”林怀敏深深叹口气,起的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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