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婉美丽的面孔显得有几分扭曲,含着柔情和爱意,疯狂与堕落,邀请他共赴极乐的地狱。
因为只喝了一口加料的酒,药效并不是很大,所以言桢恰好在这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不堪重负的眼皮,然后他就看见了血腥的一幕。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来,打湿他冰冷的脸颊。
他瑟瑟发抖地哭着,没有说话,没有求饶,甚至没有发出声音,就只是哭,只是不断从黯淡的双眸里淌出眼泪。
他的眼泪像透明的刀刃一样锋利,看一眼就会被割伤心防。
谭宁婉脸上的微笑终于挂不住了,她有些狼狈地跨坐到言桢身上,俯下身,面庞与他挨得极尽,轻声劝说道:“阿桢,乖乖戴上这个好吗?”
“我和你一起痛。”
这句话似乎起了效果,言桢终于开口说话,但却是拒绝:“不。”
谭宁婉的面容仿佛狰狞了一霎,又很快变得柔和起来。
她像是终于放弃了劝说,起身整理好头发,温和地看着男人,开口说道:“我一直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想要什么东西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阿桢,我想要你,所以我甘愿付出巨大的代价,承受剧烈的痛苦,这不是你欠我,而是我情愿的。但是——”
她顿了顿,轻轻说下去,“但是啊,你凭什么这样幸运,轻易就得到数不清的爱?凭什么别人都要迁就你的脆弱?凭什么就只许别人痛,你不能痛呢?”
命运多么偏爱你。她想。
内心深处原来她也是嫉妒的,深深地爱着他,也深深地嫉妒着他。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痛,那我不是就太可怜了一点吗?”她自言自语着道,“谁喜欢演独角戏呢?”
拿着那根被剪得锐利的银丝,她靠近了言桢,凝视着他的眼睛,仍然不由自主地安慰道:“别怕,很快就过去了,这点痛你应该能忍的,阿桢。”
嘴上这样说着,然而她的手却迟迟没有刺下去——它在颤抖。
他的泪水溅在她手背上,明明已经在流下来的过程中丧失了温度,她仍然像是被烫到似的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好痛啊。
比起这样的痛,比起看着他流泪而无能为力的痛,穿透肌肤算什么?哪怕穿透她的心脏也不过如此了。
哪怕已经看清他的本质是可恨的脆弱和狡猾的欺骗,但在这个人的眼泪面前,她还是永远只能输得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