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机场内部的电动车。一辆车上下来的人穿着白大褂,应该是医生和护士。那医生模样的年轻人拿听筒听了一下纪先生的心脏,然后用双手按了十来下纪先生的胸口,又用听筒听了一下。海浪用英语问他:情况怎么样?那医生说:没有动静。没有动静?是一个女人在叫,是用英语。是汪若雪没错。那医生没有回答她,只是说:赶紧抬到车上。章程追上去问,到底怎么样?那医生回了一下头,目光变得温和了一些,他说:目前没有生命体征。我们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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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有人拍章程的肩膀。他转过头去,看见的是一个女警察年轻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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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章程看着她,退后一步,向他敬了个礼。他也把手抬起来,也做了个敬礼的动作。他不是故意要开玩笑,其实完全是无意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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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警察用英语问他,你能说一下情况吗?他说:没什么情况啊,我不当心碰到了这位先生,他就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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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就想,我还真是改不了了,我就永远是那么的敦厚实在。如果我不是老是实话实说,或者说至少拐个弯去说,我会少了多少事。我这一辈子吃这个亏还少吗?简直就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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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警官也对他敬了个礼。这回他总算没有把手抬起来。男警官说: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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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程就这样上了机场里的电动警车。这不但是他第一次坐电动的警车,简直就是他第一次坐警车。不是简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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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跟他一起上车的还有一个女孩子。他认出来了,她就是那个跟他撞了个满头的空姐。他注意地看了看她的额头,她明白了,还微笑着撩起前额的头发,说:没什么。他说:对不起。那坐在前排的男警官回头说:请不要相互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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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机场派出所,就是门口有波历斯这个英语词的房间里,章程被带到了一个小房间。那位空姐被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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