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人间难得几回闻 第十章仁者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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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芜满脸惊恐，大泪倾下，也不顾忌眼前的碎瓷，磕得满额的血，“老太太，是奴婢笨嘴拙舌，不会说话，惹恼了老太太，老太太您大发慈悲，饶了奴婢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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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老太太却听不下去，从旁抓起那珐琅匣子掷在了她身上，“我瞧你不是不会说话，是会说话得紧，三言两语就把我气得五迷三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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珐琅匣子轻巧，却砸得绿芜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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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来得很快，一窝蜂地进来，几只手往绿芜肩上一揸，便将人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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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屋外头响彻天际的哭嚎声，杖棍打下来的沉闷声，翻起一院的花香，涟漪似的散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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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氏这才开口劝慰“老太太何故同下人这般置气，要是看不顺眼，打发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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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说着，一面捧上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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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温的水流，顺着喉咙蔓延进了胸腔，霎时抚平了殷老太太那心尖愤起的倒刺，面上也渐次平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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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看向容氏那张怯懦的脸，那递到跟前的手，手上袖缘刺绣繁密而精细，一瞬林琅了殷老太太的眼，她眯了眯，语速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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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好打发，主母呢？那可是阖家的脸面，怎能说打发便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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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氏有些讪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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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老太太却大叹了一声，“当初将她三媒六聘迎进来，看重的是她中侍大夫的出身，自小教养的德行，没想她做事这般的不伶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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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里有着恨铁不成钢的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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