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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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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府中堂温暖如春,唯杜妗的声音带着些冷峻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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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愿方能称为和离,今可有谁人问过妾身愿否?又有谁人在意过李亨为达目的如何逼迫妾身?他不仁我不义,请右相赐纸墨,妾身亲笔写状纸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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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又过了许久许久,堂上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没完没了,杜五郎站在那听得昏昏欲睡,头不住地往下掉,如母鸡啄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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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一个激灵,甩了甩自己的大脑袋,借着两颊的肥肉抖动让自己清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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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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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处传来女子的轻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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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五郎愣了愣,转头向侧壁看去,只见那选婿窗的绛纱后有个人影晃动,隐隐能看到云鬓高耸,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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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连忙低头看向脚底,心中忧愁,再无半点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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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留意到方才薛白说了句什么,屏风后的李林甫语气也带着笑,道:“也罢,便许你带杜二娘回去,但不许她离坊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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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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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出来李林甫颇高兴,又道:“社稷往后不至于交由昏弱储君,此事你出力不小,回去好好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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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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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五郎瞪大了眼,只见薛白执了一礼,与杜妗一起转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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