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点了盒中的胭脂,往腮颊上涂抹,她似乎是刚起时的模样,身上还穿着鹅黄的中衣,领口微敞着,露出凝脂般的雪颈。
她从镜中看到她归来的样子,露出标志的温婉笑容,问她这样子好不好看?明日就着这样的装束陪她去赴宴如何?李攸烨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被一阵冷风吹醒。
这样的情景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她已然习惯,盛景不在,人面难寻,空余叹息。裹紧了披风,又有点恼恨偏偏在不该醒的时候醒来,见阮冲在一旁站着,一动不动,便问他什么时辰了,不料连唤了几声他都没有反应,凑近了看,才发现他竟拄着剑站着睡着了。
李攸烨没有试图叫醒他,见火把斜插在他脚边的石头缝里,将熄未熄的样子,便拿一根新的引过来,重新插回原处。
她望着那火焰陷入沉思,不知几时,那烟雾竟弥漫上来,竟熏疼了她的眼睛,禁不住用手揉搓起来。
“别动,当心揉坏了眼睛。”
这时候,一声温柔的喁语在耳畔响起,似命令又似关怀,让李攸烨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动作。
“稍稍睁开一些,让我帮你吹吹!”她依言照做,勉强地睁开一道眼缝,一个模糊的影子在她眼前轻轻晃动,随着一阵清凉的风吹进眼睛,她眼前的影像也渐渐清晰。
她依然是记忆中的模样,头上梳了流云髻,以一支不加雕饰的玉步摇固定住,眼睛下面两弯卧蚕带出腼腆笑意,腮颊似抹了胭脂,红润有光,唇角轻衔标志性的温婉笑容,身上裹了洁白的羽衣,裙幅一直垂落在地上,像在脚边团了一簇云朵,在淡淡的月光下,她周身似散发着一股透明仙韵。
眼前影像又重新模糊起来,千言万语拥堵在喉间,良久才化为一句:“你……好吗?可曾受苦?”
“我还好,不曾受苦。倒是你,好像比以前更清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