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夹着的确是惊涛骇浪。
李倓早料到张良娣会有此一问,将对准陈玄礼的剑尖调转指向了张良娣,李倓收紧目光,挑唇冷笑道:“本王难道有一句说错?如今陛下还是李唐之主,陈将军乃陛下亲封,要陈玄礼的命要么是陛下下旨,要么……”李倓看了一眼坐在主桌前畏畏缩缩的父亲,“要么是新君。纵然是太子殿下,也无权对一位朝廷大将生杀予夺。娘娘,本王说的可对?”
“三弟所说皆对!”李俶突然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对李亨道,“父亲,陈将军对陛下一片忠心。杨氏已经伏诛,现在最大的敌人是安禄山,当同心协力一齐抗击反贼为是!”
李俶是李亨的长子,亦是李亨最为器重的一个儿子,如今李俶出面,李亨本就不是真心想要陈玄礼的命,他挥了挥手,一脸疲惫地道:“罢了,陈将军先行回去守卫父皇罢。”
从始至终都冷眼旁观这场闹剧的主角此刻脸上才有了一丝表情,陈玄礼看了一眼李俶,又看了一眼李倓,眼底掠过一抹惋惜。
“臣告退。”陈玄礼向李亨拱手一礼,转身退出了营帐,傲岸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俶儿你也起来吧。”李亨无力地伸出手,示意李俶起身。接着将目光转向了李倓,李亨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颓然地对李倓道:“倓儿莫要往心里去,为父心里有些烦闷,让你为难了。”
听得李亨如此说,李倓拱手下拜:“儿臣亦有不对。还请父亲降罪。”
“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动不动就跪,都起来!”李亨的精神不是太好,此刻已有些不耐烦。
既然李亨发话,李倓亦无再跪之理。李倓刚起身,李亨烦闷的声音再次传来:“倓儿,本王已与父皇撕破了脸面,这父子之情怕是断了。”
李倓暗自冷笑,李亨与玄宗虽是父子,两人性情却大相近庭。今日玄宗与李亨父子相谈,李倓并未参与其中,但他也能料到李亨定会被玄宗斥责毫无还口之力。李倓今日故意未与李亨出现在佛庙,为的就是借由玄宗替自己教训一下李亨,让这个怯懦的太子明白,生于帝王之家,贪恋一丝亲情是多么的愚不可及。“阿姊,你看见了么,这个人被他至亲的人一刀一刀刺入心脏时痛苦的表情了么?”李倓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问已经香消玉殒的李沁,固执而痛苦。
“父亲的意思?”李倓故意藏住了话头,想要试探李亨。
“建宁王何须试探殿下呢,殿下就是没了主意,才找你这个智囊前来替陛下拿主意的。”张良娣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出击,即便语调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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