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后来赵老汉自己也没想到,单纯几句玩笑话,真把自己克死了。
噩耗来的时候,钟离还在回家的路上。他挎着竹篮,里面盖一块洗了好多遍的布,布下是赵老汉吃过饭的碗。他从地里送饭回来,走到一半,隔壁的小子王忠边打铃边把他拦下,自行车一横,一脚在地上划一道土。其实他早就听到王忠骑自行车的声音,所以他走得快了些,但两个大轮的自行车更快,最后他停下来,因为惯性,差点儿要撞在自行车上。
“哎,”王忠照例先上下打量他,然后才跟他说,“赵老汉死了。”
钟离心若擂鼓,他感到天旋地转,身上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篮子里的碗摇摇晃晃,从一边滑到另一边,叮当响。他觉得所有血液都倒流回他的脸上,他的手脚发凉,但是脸上却闷闷热。
王忠停顿一下,又说:“摔了一跤,头朝地磕死的。”
钟离平静下来,好像从梦境回归现实。他枕着玉米叶,仰望苞米丛中寥廓的天空。橙黄流血的夕阳离他特别远,他感到安逸,想要再看一会儿这幕景色——天空倏尔被遮住大半,他发现王忠压在他身上,于是他又迷茫起来,以为自己还没醒。
“你这是做什么?”钟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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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扒他的衣服,粗气喘得像牛,他问:“你那跛脚老汉儿死了,你跟不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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