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鱼摊卖的鱼一样。
前面的人哭,中间的人抬棺,我们在后面跟着。
在场的人大多神情悲戚,要么精神失常的吼叫哭喊。我哥,只有我哥,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往前走。
我抬头看他,他咬住嘴唇,汗从瘦削的下巴滴下来。他的眼睛因汗液刺激,睁不开闭不上,只能露出一半。我哥抓我的手,他抓得太用力了,像是要把心底里的疼挖出来分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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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中他唯一一次松开我是镇上的人叫他出去,他转身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衣服被汗洇湿,一大片深色,好像哭出来一样。
我哥离开一会儿,又回来了,他看着我,说:“胡桃,爸妈……”我哥的声音哽住了,如同被人掐住脖子,他什么也发不出来,可他又想说,最后说出来的话谁也听不懂,只剩古怪的呢语。
有熟悉的人出去,又有陌生的人卷着塑料门帘进来。等到下午的时候,房间里一个女人突然跪下来,又哭又骂。别人劝她,她就乡音夹杂普通话,骂搞那个工地的人全家不得好死、又骂自己挣不了几个烂钱还早死的丈夫。
最后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被人抬着胳膊拖出房间。
女人走了不久我爸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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