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言必称贵妃如何如何,贾母很见不得这小人得志的样子,却又不能说什么,只得冷哼一声,端起微冷的茶灌了一口,压下不悦。
这边厢,贾蔷宝玉二人踏进比刚才华贵了不知多少倍的正屋,齐齐跪倒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向端坐于宝光流转的东珠珠帘后的元春行礼问安。
虽然知道这是天经地义的规矩,贾蔷却做得很不情愿。被迫向荣府出来的女子屈膝,就算自己另有所图,也依旧教他心里不舒坦。
而且,之前那普天皆宫室之奴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却想得更深:不论自己走得有多高,始终有皇权约束。若想真正活得自在,就该找一处皇室力不能及的地方。
可是,天底下有这种地方吗?
略一分神,他便没听清元春刚才说了些什么。等回过神来,只听见宝玉在恭敬地回答:“……一切都好,有劳娘娘挂心。”
正说话间,一名打扮不俗的侍女端了茶点过来。宝玉偷眼打量,立时眉开眼笑道:“原来抱琴姐姐也在这里,经年不见,姐姐出落得越发出挑了。”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皆是一呆。宫女虽只是下人,年岁一到便可依例出宫。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要她们仍在这宫内一日,就都是皇上的女人。只消皇上一动念,就得承受恩泽。
纵观历代,时有严令禁止宫中宫女与太监对食,禁止淫邪之事、不许他们籍此为名私下勾结固然是一方面,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容皇上的女人被个阉人染指。
加之今上未认回私生子前,几位宗室亲王自觉有望为储,都格外注意自身言行,连以前偶尔一见的王爷世子调戏小宫女的情形也有好些年没见着了。今日忽地来个外戚,公然当着众人的面就口齿轻薄,且对象还是姐姐身边的婢女,这可实在是……太稀罕了。
虽然屋内的都是元春心腹中的心腹,但众人还是不可避免地对这个娘娘时常挂在嘴边的弟弟悄然生出鄙夷之心:原本以为是个举世无双的文雅公子,没想到竟是个不知轻重的浪荡纨绔。
尤其抱琴,更是臊得满面通红。她在宫里这些年,结识了位侍卫,早私下说定离宫后就嫁过去。加上平时是极庄重自爱的人,忽被人这么品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平日里的端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以前未进宫时也是个轻薄人。
她再清楚不过宫人的嘴何等刻薄,无事尚且要生非,何况拿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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