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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据我小姨回忆,当时那木杖打在我下颚上,我的舌头被乳牙咬了个对穿,差点断掉。鲜血哗哗的从我嘴里往外冒,配上我诡异的神情,还有华丽丽晕倒时,那响亮的“咕咚”一声。
“反正挺恐怖的。”小姨说,“不过你这孩子够坚强,那么小,被打成那样了居然没哭。”
“可惜,”我摇摇头,“自打我有记忆起,娘亲和我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血糊糊地收场了。”
从此,我对陈家的好印象荡然无存。
在陈家勉强住到二舅来看我们。小姨在信里告诉二舅,这里没法再呆下去,娘亲本已有所好转,自从前一阵子陈掌的原配离家出走以后,老妪受不了刺激,开始责打娘亲,娘亲又有些转为忧郁的迹象,二舅决定接我和娘亲回平阳府。
离开陈家之前,趁着大人们收拾行李的空档,我又溜去了田埂,没入那翠油油的麦穗间。赵破奴和小高,还有那一群小伙伴们每次聚头的位置很显眼,刚好一棵大树两棵向阳花。
这几天我已经跟那一帮人混熟了。山野穷孩子,玩的尽是些差不多的东西。诸如蚜虫蚂蚁、瓢虫泥巴,偶尔捣个鸟蛋,捅个马蜂窝,弄个鼻青脸肿。像我这样住在县城里的,虽说是奴仆之家,然而我有二舅给削的长木剑,小姨给做的小短笛,还有大姨给我的野兔子,虽然我从来不喂它,一直是二舅在喂。小舅得了闲就牵着我的手带我到集市上拿铜钱换糖葫芦,比乡下有趣许多倍。
想到这里,我仿佛生出许多底气,径直朝那一群人走过去,指着虎头:“赵破卢!”咝,好疼,舌头还没痊愈。
赵破奴回头,看到是我,咧开嘴,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赵破奴话不多,喜欢笑,我觉得他有点傻气,很好捉弄。
“我要肘了。”我依依不舍地对小伙伴们说。
“走?你要去哪?”高不识问。
“当然四回家。”
“我会想你的。”赵破奴犹豫着对我这个新结识的哥们表示惋惜。
想我?我心中狂笑,这么多天还没有被我欺负够?
穿过山川水乡,离陈家渐行渐远。行至一处河畔,围了不少群众,只见一位妇人哭如梨花带雨,纵身便要跳入河中,另有一位少年似乎在劝阻妇人。然而他一不留神没拉住,妇人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少年不得不脱了鞋,下水救人。
“这两个人好有趣!”我捧腹大笑。
娘亲的脸色发白,两道好看的眉蹙在一起,自从我见到她,她一直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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