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好一直蹭着当兵的口粮,军粮也紧张啊。大伙儿咬牙和商行换了一批种子,现在回去,还能赶上春耕。”汤县丞脸上现出几分神采,再道:“虽然局势还不明朗,但一来我们云织在州里最南边,若战事反复,有缓冲的余地。二来,大家的房屋土地都在那边,还有一些亲朋,都是念想。如果南下去中原,我们这万数的人,哪儿有地方让我们一起落脚?若是分散开各谋生路,那些孤儿寡母、携老带幼的,如何能轻易活下去?”
当初的走还是留,如今的留还是回,都是吵了许多回才形成的共识。有好几次,汤县丞都怕自己带不住大家,让他们云织人崩溃四散,但好在每一次结束,都更加齐心。
这也让他怀有更多的希冀,“像您以前说的,只要人都在,大家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把眼前的困难渡过去,以后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贺今行听罢,微笑道:“也好,你们既然有准备有计划,我便能放下心,祝愿大家一切顺利。”
汤县丞也放松了许多,“县尊可要去我们的宿营地看看?大家都很想念您。”
贺今行顿了顿,应道:“好。如此关头,我没能留下,该向大家抱歉。”
汤县丞刚展臂作请,闻言正色道:“大人能来云织任职,有这三年,已是我们的幸运。云织是我们这些本地人的家园,这重建的责任大头到底在我们自己身上。您呢,升上去之后,不仅能照拂我们,还能照拂更多的人,也是好事啊。”
若上头都是这样的好官,他们这些底下的芝麻官好做,各州各县的百姓也能好过。所以不论出于哪种角度,他都真心希望眼前这位青年能步步高升。
贺今行闻言,抿唇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示意对方带路。
两人出了营帐,向远处的山坳走去。不多时,便能看见一片岩洞与地窝,一个不高的人影像小炮弹似的弹出来。
“县尊!”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