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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冬看这模样,不知是好是坏,直想叹气。又道:“早上他来找我,说他让家里寄了一些剑南特有的药材到宣京,怕跟你说你不收,所以拜托我记着去取。”
刚说完,便有惊讶的视线投过来,他尽力板着脸:“勉强还算有情有义吧。”
贺今行咬住唇,思量少顷,仍笑道:“那劳烦冬叔去取药材的时候,替我问候君夫人。”
贺冬应下。
靠坐在车厢里侧的杨语咸听了几句,探头问:“你们说的君夫人,可是蒙阴的君绵?”
“是,先生应该知道她?”贺今行道。
杨语咸点头:“君夫人与故主有过往来。”
随即如讲故事一般,隐去名姓,说起过去的一些琐碎往事。
车队徐徐东行,净州大地满目疮痍,所逢城镇村落多为废墟,十室九空;所遇人烟行迹多为兵丁,疲履匆匆。
官府已着手引流民回渡,但北方战乱未尽,大多数百姓仍有顾虑,收效甚微。
沿途苍凉的景象让大家渐渐不愿高声说话,一路寂静,直行到累关。
驻扎在此的西北军尚未与振宣军换防,主将率部下列队出关,脱盔相迎。在边军身后,是无数自发跟出来的百姓。军民一道拥护着灵柩入关,吊唁之声自关外绵延到关内,夤夜不绝。
芸芸万众间,贺今行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大部分是云织的乡亲。
他们也发现了他,热切地叫他,想要挤到他身边。奈何人群实在拥挤,只能远远挥手示意。
汤县丞提前接到信,在队伍停当之后来找他,用袖子反复拭干了泪,才忍着陈杂的悲喜道:“县尊呐,属下终于又见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