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佩剑:"舍不得指头怎么挣功名?"满堂寂静中,大哥抚掌大笑:"这才像我们刘家的儿郎!"
天复元年春,大哥咳血的毛病越来越重。那日他靠在榻上批公文,突然问我:"知道为什么给你改名\'?\'吗?"我摇头。他蘸着茶汤在案上写了个"龑"字:"龙飞九天,总要有人托着。"说完又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洇着暗红。我跪在榻边不敢抬头,听见他轻声说:"岭南交给你,我放心。"
七月流火,大哥在越秀山别院咽的气。我攥着他冰凉的手,想起十五岁那年在校场,他说要给我挣块地盘时的眼神。灵堂里白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幕僚们跪了一地:"请三公子承节度使位。"我没接那方金印,转身抽出大哥的佩剑砍在香案上:"等拿下邕州再说!"
大哥的佩剑还插在香案上晃悠,外头已经传来马匹嘶鸣声。我扯了孝服往铠甲里塞,老管家扑上来抱着我的腿:"三公子,热孝期间动兵是要遭天谴的!"我一脚踹开他,抓过亲兵手里的火把扔进铜盆:"大哥躺在这儿看着呢,他等得起,岭南等不起。"
邕州刺史冯敬是个老狐狸。他派人送来二十车荔枝,红艳艳的果子下头压着密信:"愿与公子划江而治。"我把荔枝分给将士们,当众烧了信纸:"岭南的果子,就该长在岭南的地里。"开拔那天下着牛毛细雨,战船逆着西江往上游走,桅杆上的白幡被风吹得像招魂的旗。
在浔州扎营时出了件蹊跷事。伙头军煮的粥里浮着死老鼠,几个正房子弟在营帐外怪笑:"野种带兵,耗子都来讨饭吃。"半夜摸进他们帐子,把带头那个拖到江边。那小子尿了裤子,我揪着他头发往水里按:"看清楚,这水里映着的是刘字大旗!"
攻城那天用了围三阙一的法子。冯敬果然从北门突围,正撞上我埋伏在甘蔗林里的重骑兵。老头被捆成粽子押上来时还在骂:"黄口小儿不讲道义!"我蹲下来扯掉他嘴里的麻核:"您教我的,柿子要挑软的捏。"后来在邕州府库找到他私铸的铜钱,熔了重铸时特意掺进三成铁,钱文刻着"敬忠"二字分发给降卒——冯老头到死都不知道,他名字是这么用的。
天佑二年开春,楚王马殷送来婚书。他女儿才十四,信使说嫁妆能铺满整条桂江。我在宴席上割了烤乳猪耳朵下酒:"回去告诉你家大王,我帐下儿郎缺媳妇,让他把闺女拆开分?"满堂哄笑中,幕僚苏章扯我袖子:"主公,该留余地。"我甩开他起身:"岭南的余地是打出来的,不是求来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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