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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龙椅头三个月,我天天做噩梦。总梦见二哥满身是血站在床前,要不就是继鹏那小子握着匕首冲我笑。太医说是头风病,开了几副安神汤,我连药渣子都嚼了也不顶用。后来有个游方道士说紫宸殿阴气重,得用活人血镇着。那日午时三刻,我亲眼看着朱队长被摁在丹墀上,血顺着汉白玉缝流成小溪——说来也怪,那晚我倒真睡了个整觉。
延政那小子封了建州刺史,走前找我讨要福州北郊三百顷良田。我拍着他肩膀说:"咱们叔侄谁跟谁,明日就让人把地契送去。"转头就让禁军统领在官道上埋伏。可惜那小子命大,中了两箭还能跑回老巢。后来听说他在建州招兵买马,我气得把奏折全扫地上:"早知当初就该把他和他爹一块儿烧了!"
朝堂上渐渐没人敢说真话。有天户部侍郎报说漳州闹饥荒,我问他:"人饿极了是不是连观音土都吃?"他点头称是,我当场赏了他一筐黄土:"爱卿这么懂,带回家慢慢尝。"那老头抱着土筐出宫时,腰带都系不稳当了。打那以后,文武百官上朝前都得在家先喝三碗参汤,生怕腿软御前失仪。
三十三岁生辰宴上,我让乐坊排了新戏。戏里有个黑脸将军指着白面书生骂:"尔等腐儒,也配谈天下?"演书生的伶人刚唱到"忠言逆耳",我抄起酒壶砸过去,正磕在他门牙上。满殿鸦雀无声,血顺着金砖缝流到我靴子底下。我搂着新纳的吴美人说:"瞧瞧,这才叫红毯铺地。"
宫里开始传我得了疯病。有天半夜惊醒,发现守夜的太监在窗外嘀咕:"听说陛下前日砍了十二个宫女,就因为她们手帕上绣了龙纹..."我光着脚冲出去,两个小崽子吓得尿了裤子。第二天午门外的旗杆上就多了两具尸首,肠子垂下来老长,引来成群的绿头苍蝇。
延政到底反了。消息传来那天,我正在后苑射鹿。箭镞扎进鹿眼时,掌印太监抖得跟筛糠似的:"建州军...过了仙霞岭..."我抹了把溅到脸上的鹿血,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爬云梯攻城的光景。那晚我在沙盘前摆弄小旗,发现闽北七州竟有五个倒向延政。更可气的是汀州刺史,当年我亲手提拔的老部下,居然献城献得比婊子脱衣裳还快。
打仗真他娘费钱。我把库房翻了个底朝天,连太后当年的金马桶都熔了。有个户部小吏说了句"税赋已征到三年后",我把他全家女眷充了官妓。后来在龙床上搂着那家小姐时,小娘子哭哭啼啼说家里还有八十老母,我捏着她下巴笑:"明日就送你们母女团圆。"结果第二天真把人老娘接进宫,老太太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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