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窗纸突然破了个洞,半截羽箭钉在梁柱上,箭尾系着染血的布条:"速毁"。我瘫坐在地上,终于明白徐知诰这些年往我宫里塞的宫女太监,不全是为了监视。
七月流火,徐知诰请旨清查田亩。他在早朝时捧着账册,说查出徐知训旧部侵占民田万亩。我照例说"准奏",却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三日后,徐家旧将十七人被斩于市,血把朱雀门的石板染成了褐色。
八月十五,徐知诰邀我登栖霞山赏月。山亭里摆着蟹宴,他亲手拆了只膏蟹推过来:"陛下尝尝,这是太湖新贡的。"蟹黄入口腥得发苦,我强忍着咽下去。他突然说:"当年义父送您的那方青玉印,可否借臣一观?"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那方印自登基起就锁在太庙,钥匙在宗正寺卿手里。徐知诰擦净手指,从袖中取出个锦囊:"臣近日得了方古印,总觉得眼熟。"倒出来的玉印通体莹白,印纽处缺了一角——正是徐温当年捧给我的那方。
"陛下可知,真正的吴王印是青玉所制?"徐知诰摩挲着印纽处的裂痕,"这方白印,是义父用寿山石仿的。"山风卷着他的话灌进耳朵,我手一抖,蟹钳扎破指尖。
九月重阳,宗正寺失火。供奉在太庙的吴王印不翼而飞,老寺卿吊死在祠堂梁上。徐知诰带兵搜查宗室府邸,在我五叔家搜出契丹书信。我看着五叔被拖出府门时,他突然回头冲我喊:"杨家要绝后了!"
腊月祭祖,徐知诰捧着新制的金印上殿。群臣山呼万岁时,我盯着他腰间玉佩——那是徐温生前从不离身的螭龙佩。礼成后他单独留下,解下玉佩放在御案上:"该物归原主了。"
我摸着玉佩上的裂痕,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徐温扶我登基时,这玉佩曾擦过我的手背。徐知诰压低声音说:"义父临终前说,您比他想的聪明。"殿外北风呼啸,吹得烛火明明灭灭。
天佑二十五年开春,契丹使臣来朝。宴席上使臣突然发难,说南吴国主至今用唐朝年号,分明心怀不轨。我攥着酒樽不知如何应对,徐知诰起身笑道:"贵使有所不知,我主正在筹备改元。"他转头看我,眼神像淬了毒的针。
那夜我在宣政殿独坐到三更。徐知诰送来的改元折子摊在案头,朱笔悬在"升元"二字上迟迟落不下去。更漏声里,忽然闻到熟悉的苦杏仁味——和当年三哥死时帐中的气味一模一样。
改元升元那日,我坐在龙椅上听礼部尚书念祝文。徐知诰站在丹墀下第一排,新制的紫金冠映得他脸色发青。祝文里说"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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