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拉不开两石弓吧?"满殿哄笑中,徐温咳嗽了一声,笑声就像被刀斩断似的。
天佑十六年腊月,我第一次看见杀人。那是个谏议大夫,说徐家父子僭越礼制。徐知训拔剑的时候,血点子溅到我龙袍下摆。我死死抓着御座扶手,指甲缝里嵌进金漆。退朝后徐温留下来,拿帕子给我擦手:"陛下该剪指甲了。"
最可怕的是每月初七。徐温要查问功课,让我背《尚书》和《资治通鉴》。背错一句,他就叹着气摇头:"先王若在..."我不敢抬头,盯着他腰间玉带看。那玉带是父王赐的,原本该收在太庙里。
十七岁那年行冠礼,徐温特意从扬州请来大儒主持。典礼前夜,徐知训带着亲兵闯进寝宫。他拎着酒壶往我嘴里灌:"明日过后就是大人了,该学学怎么喝酒。"辣酒呛进气管,我咳得蜷成一团。徐知训踹翻香炉,火星子溅到帷幔上:"装什么雏儿!你杨家..."
"知训!"徐温的声音在门口炸响。我瘫在地上,看见徐知训的酒壶摔碎了,琥珀色的液体在地砖上蜿蜒。那之后三个月,徐知训被派去镇守庐州。徐温亲自给我梳头加冠,檀木梳齿刮得头皮生疼。
冠礼后第二日,徐温说要给我选妃。他递来三卷画像,都是徐家旁支的女儿。我在画像里看见个眉眼温婉的姑娘,指着说"这个好"。徐温笑起来:"陛下眼力不错,这是老臣堂侄女。"大婚那夜,新娘子抖得比我还厉害。龙凤烛烧到半夜,她在枕边小声说:"叔父让我每日递消息。"
我开始学着装傻。徐温问政事,我就说"全凭尚父做主";徐知训从庐州回来挑衅,我赔着笑称他"兄长";夜里批奏章,故意把朱砂洒在徐家请封的折子上。有次徐温拿着被污损的奏本,盯着我看了半炷香。我手心全是汗,却装作专心玩九连环。最后他叹口气,亲自给我换了新笔。
天佑二十年春,徐温说要迁都金陵。临行前夜,我在丹阳宫转了三圈。父王种的那株老梅还在,枝干歪歪扭扭指着扬州方向。徐知诰——徐温另一个养子,如今管他叫义父了——突然从影壁后转出来:"陛下喜欢梅花?金陵有更好的。"他说话带点奇怪的口音,后来才知道他本姓李。
迁都那日,龙舟行至江心。我扶着栏杆吐得昏天黑地,徐温在舱内和将领们议事。浪头打上来时,我望着混黄的江水,突然想:要是跳下去,徐温会不会慌神?这个念头让我笑出声,惊得侍卫们拔刀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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