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初掌大权那几年,我裁撤了宫中半数织室,把省下的钱帛换成粟米赈济灾民。每次朝会我都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衣,腰间佩的仍是母亲留下的青玉诀。渐渐地,长安市井开始传唱新的歌谣:"王巨君,布衣相。减庖厨,开太仓。"
但真正的考验发生在元始五年。那日我正在明堂核对春祭的牺牲数目,突然接到女儿病危的消息。等我策马赶到椒房殿,十三岁的小皇后已经气若游丝。她苍白的脸上浮着不正常的潮红,手指死死揪住我的衣袖:"父亲...女儿真的没有私藏巫蛊..."话音未落便断了气。后来我才知道,是太皇太后听信谗言,认定女儿用巫术诅咒平帝。
三个月后,未央宫传出天子驾崩的消息。我站在灵柩前,看着那个本该叫我外祖父的少年静静躺着,忽然想起他登基时怯生生问我:"安汉公,朕能看看你腰间的玉诀吗?"那天夜里,我在尚书台翻遍历代典章,终于在天明时分拟定诏书——立宣帝玄孙婴为皇太子,年号"居摄"。
居摄三年孟春,武功县井中出白石,上刻"告安汉公莽为皇帝"。当张邯捧着那块温润的石头跪在未央宫前时,我注意到他官袍下摆沾着新鲜的红泥。太卜令王况颤抖着展开卦象:"此天命不可违也。"我望向姑母王政君,她手中的玉斧突然坠地,在龙纹砖上摔成两半。
登基那天,我特意命人将冕旒做得轻些。十二串白玉珠垂在眼前,透过晃动的珠帘,我看见南郊祭坛上的青铜鼎腾起青烟。礼官高唱"新室既建,改制更始"时,一群鸿雁正掠过渭水,它们的影子投在未央宫的金瓦上,像极了竹简上跳动的篆字。
改制第一刀砍向土地。我宣布"王田私属,皆不得买卖",要把天下田亩收归国有。诏书颁布那夜,我梦见自己回到济南东平陵老家,看见祖父拄着木杖站在龟裂的田埂上。他抓起一把黄土洒向空中,泥土却变成血雨落回大地。醒来时更漏显示寅时三刻,我提笔在诏书上补了句:"敢有非井田圣制者,投诸四裔。"
第二刀劈向奴婢。我在长安东市竖起五丈高的铜表,宣布"奴婢曰私属,不得买卖"。那天正午,我看见个老妇抱着襁褓跪在铜表下哭诉,说她儿子因欠债被迫卖身为奴,如今主家不肯放人。我命人取来十金替她赎身,却听见围观人群中有人冷笑:"今日能赎十人,明日能赎万人乎?"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 '>')('
最棘手的是币制改革。我召来大司农冯英,指着案上摆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