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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昭四年的日食吓得群臣伏地。太史令说天象示警,要陛下斋戒百日。我在甘泉宫对着列祖列宗牌位,突然笑出声来。若真有天道,为何巫蛊之祸时天不降罚?若真能感应,为何霍光专权二十年才遭报应?铜雀灯爆出灯花,恍惚见高祖持剑而立:"竖子!刘家江山就要毁在你手!"
最近总爱去少府看匠人铸钱。铜水浇进范模的嘶响中,石显的侄子送来新制的五铢钱样。我掂着钱币问:"这一枚能换几斗粟?"他谄笑的脸在炉火中忽明忽暗:"陛下圣德,自是价值连城。"我扬手把钱币扔进熔炉,看它化作赤红浆液——原来所谓王权,不过是经不得火的泥胎。
前日翻到元康三年的记档,发现国库岁入比永光年少了一半。召大司农来问,他抖着胡子说各地豪强兼并土地。我命人抬来丈量田亩的绳尺,可第二天就收到三辅二十三县联名奏折。王政君端来参汤时说:"陛下何必与世家大族为难?"汤匙碰碗的轻响里,我突然看清自己不过是坐在龙椅上的傀儡。
昨夜暴雨冲垮了杜陵的守陵屋舍。今晨石显提议加征口赋修葺,我抓起砚台砸在他肩上。墨汁顺着他的绯袍往下淌,像条扭曲的毒蛇。他伏地谢罪时,我竟从他花白的发丝间看见掖庭老宦官的模样——原来这宫墙里,人人都是跪着活过来的。
更漏滴滴答答催人老。前日太医说我肝气郁结,开了方子让静养。可奏章里说南阳又闹起瘟疫,暴民冲了官仓。朱笔悬在竹简上迟迟落不下,墨汁晕染开,像极了那年陈留郡守自焚时的黑烟。终于明白父皇为何总佩着刀——这龙椅上若不沾点血,就镇不住魑魅魍魉。
今晨梳头时发现鬓角全白了。铜镜里的脸既不像父亲,也不似祖父,倒像当年掖庭那个偷馒头的孩子。史官在廊下记录起居注,羊毫笔划过简牍的沙沙声,让我想起母亲临终前撕扯麻布的动静。她最后的话是"奭儿莫哭",可如今这未央宫里,连能让我落泪的人都找不着了。
我死前三日,石显在宣室殿铺开了西域舆图。羊皮卷上的朱砂标记像未愈的疮痂,他指点着车师前国的位置,说戊己校尉又斩了三百匈奴首级。我望着他翕动的嘴唇,突然想起元帝二年那个雪夜——十六岁的太子刘骜跪在阶下,发梢结着冰棱,怀里抱着他溺死的伴读。
"父皇,他们往冰窟窿里扔金弹子..."儿子当时哭得打颤,锦貂裘下摆还在滴水。我命羽林卫彻查,最后揪出的是王商的外甥。那孩子被拖出掖庭时,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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