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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的护甲堪堪勾住九龙玉佩的流苏穗子,指尖触到皇帝腰间金丝蟒纹带扣的寒意。
炭盆里火星噼啪炸开,映得明黄帷帐上鸾鸟暗纹忽明忽暗,像是先帝朝那些被巫蛊案绞杀的冤魂在起舞。
她将皇帝的手背贴在自己温热的颈侧,耳畔赤金镶东珠的坠子扫过龙纹锦被,惊觉那粒朱砂痣竟比三日前更红三分。
"皇上万安。"她喉间压着半声哽咽,凤冠十二串珍珠垂旒遮住眼底翻涌的算计。
苏公公泼出的半盏冷茶正漫过诏书边角,"陵容"二字洇开的血渍被冲成淡粉色,顺着青砖缝渗进暗格里——那里藏着端妃昨夜送来的《妙法莲华经》。
皇帝睫毛上的霜花融成水珠,坠在安陵容手背烫得她指尖轻颤。
他的目光掠过太后腕间停在第九十九颗的蜜蜡佛珠,突然攥紧她绣着金凤衔牡丹的广袖:"容儿......"这声沙哑的呼唤惊得檐角铜铃乱响,安陵容分明看见太后新染的丹蔻掐断了半根佛珠绳。
"端妃在参汤里添了曼陀罗籽。"她俯身时凤冠垂下的金累丝凤首正对皇帝咽喉,护甲尖似有若无划过他跳动的血脉,"那套青玉莲纹盏还是您去年秋猎赏的。"话音未落,窗外北风卷着碎雪扑灭将熄的炭火,太后昨日赐给端妃的赤金步摇突然滚落床脚,十二颗翡翠坠子摔出前朝巫蛊案里招魂铃的调子。
皇帝撑起身时扯断了龙枕暗扣,三卷泛黄的起居注哗啦散开。
安陵容瞥见"戊辰年腊月廿三"那页,正是前世自己用朱砂在冷宫梁上画镇魂符的日子。
她佯装搀扶,绣鞋尖碾过诏书边沿的鸾鸟符,金线绣的凤尾立刻缠住皇帝垂落的发梢。
"传朕口谕!"皇帝咳出的血沫溅在安陵容衣摆的牡丹花心,那抹暗红竟与她前世悬梁时的胭脂色重叠。
苏公公捧来的金累丝托盘上,端妃的绿头牌突然裂成两半,露出内里暗藏的半张合婚庚帖——安陵容认得那笔迹,分明是太后六十寿辰时三阿哥献的《金刚经》摹本。
安陵容的护甲刺进掌心,血珠滴在皇帝腕间缠绕的端午长命缕上。
五色丝线遇血竟褪成惨白,缠绕的样式恰似冷宫墙根的镇魂纹。
她借着整理枕衾的动作,将半枚摔碎的羊脂玉禁步塞进暗格,玉上雕着的并蒂莲正对太后佛珠刻的"戊辰"二字。
"皇上保重龙体要紧。"她声音裹着梅蕊雪的清苦,指尖却抚过皇帝耳后新结的痂——那是三日前端妃敬献的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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