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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混着血腥气在幔帐间游走,安陵容的九尾凤冠碎片正嵌进蟠龙柱的刀痕里。
她垂首望着满地狼藉,护甲掐进掌心的痛楚让她保持清醒——太后鎏金护甲叩在紫檀椅上的声响,比云板更刺耳。
"哀家倒要听听,这参汤里炖的什么乾坤。"
太后的声音裹着殿外呼啸的北风砸下来,端妃鬓边那支赤金步摇忽然断了缠枝,坠在龙纹地衣上发出脆响。
李嬷嬷喉头发出"嗬嗬"的响动,浑浊的眼珠转向案几上那盏琉璃宫灯,灯罩上绘着的并蒂莲正被血渍洇成赤色。
安陵容瞥见太后朝靴上沾着的雪粒子在暖阁里融成水痕,蜿蜒着渗入地衣暗绣的鸾凤尾羽。
她忽而想起前世太后寿宴时,端妃献上的百鸟朝凤屏风,那些银线绣的鸟雀眼睛全用孔雀石缀着,此刻倒像极了李嬷嬷瞳孔里凝固的惊恐。
"臣妾冤枉!"端妃突然扑向太后脚边,腕间缠着的伽楠香串应声而断,十八粒佛珠滚向四角。
她枯瘦的手指抓住太后朝服下摆,指节泛着青白:"定是李嬷嬷这个老货换了药方,您知道臣妾这些年汤药不离口......"
"老奴愿以死明志!"李嬷嬷猛地撞向蟠龙柱,却被苏公公的拂尘缠住脖颈。
安陵容看见暗格里露出的明黄卷轴一角——那是皇帝昏迷前亲拟的立储诏书,此刻正被端妃的赤金护甲勾出半寸。
太后忽然起身,鬓边九翟双凤钗垂下的东珠扫过安陵容的眉骨。
她俯身拾起滚到脚边的檀木佛珠,指尖在"亥时"二字上重重一碾:"端妃,你宫里那尊白玉观音像后的暗格,可还供着先帝赏的紫金香炉?"
端妃的啜泣戛然而止。
安陵容望着太后朝靴踏碎的血泊,忽然注意到龙床幔帐的银钩上缠着半截五色丝绦——正是端妃生辰时她亲手所赠的端午长命缕。
冰裂纹瓷瓶里斜插的绿梅突然簌簌落蕊,在端妃苍白的脸上投下蛛网似的阴影。
"哀家记得皇帝八岁那年落水。"太后摩挲着腕间菩提珠串,目光扫过暗格里露出的诏书,"先皇后宫里的陈嬷嬷,当年也是这般忠心护主。"安陵容心头一紧,她看见太后指尖沾着的檀香灰正落在诏书"立嫡"二字上,恍若朱批。
殿外传来云板又一声闷响,惊得炭盆里银骨炭爆出几点火星。
安陵容的织金裙裾拂过地上散落的东珠,那珠子滚到蟠龙柱底时突然迸裂,露出里头裹着的半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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