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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南都,丞相府
之心得到世子的允许后,回了丞相府。此时王爷也同意陆之杰回家,毕竟午时他便随着世子前往颍州。
后堂树上蝉鸣滋滋作响,案上冰碗里的葡萄凝着水珠,映得陆之心腕间的镯子愈发莹润。她新婚近月,鸦青鬓角簪着半枝银蝶步摇,正用银匙给上座的父亲舀冰镇绿豆汤,忽见三岁的小侄子辩儿踉跄着扑到她膝头,肉乎乎的手正抓向她鬓边的银蝶:"姑姑的蝴蝶会飞!"
"辩儿别闹。"陆之杰的妻子苏雪忙放下青瓷碗,绣着并蒂莲的袖摆拂过案上滚落的葡萄。她虽穿着半旧的月白素纱裙,鬓边却别着丈夫从颍州带回的蓝宝石簪,眼尾含着温婉的笑:"快给姑姑赔礼,没看见姑姑在给祖父舀汤么?"
"不妨事。"陆之心笑着抱起辩儿,孩子的口水蹭在她月白裙裾上,倒比方才溅到的绿豆汤更显生动。她摘下银蝶步摇逗弄孩子,金翅在阳光下一闪:"等辩儿长大了,姑姑给你打更漂亮的蝴蝶,让它停在你发冠上好不好?"
"姑夫的发冠上有龙!"辩儿拍着小手,忽然指向主位的陆相,"祖父的帽子上也有龙!"
苏雪的指尖轻轻绞了绞帕子,目光飞快掠过公公微沉的眉峰。陆相却忽然笑了,锋利的目光在孙子红扑扑的小脸上软下来:"辩儿说得对,等你父亲从颍州回来,便给你打顶嵌夜明珠的束发冠,比龙还亮堂。"
陆之杰捏着青瓷酒盏的指节骤然收紧,酒液在盏中晃出涟漪:"外界总说颍州是龙潭虎穴,"他瞥了眼正用帕子给辩儿擦嘴的妻子,喉间的冷硬淡了些,"却又要儿子带着半副残甲涉险。莫非在父亲眼里,儿子这条命终究是给妹妹铺路的砖石?"
苏雪的帕子猛地攥紧,辩儿察觉到父亲语气不对,乖乖缩进姑姑怀里。陆之心望着兄长绷紧的肩线,忽然想起府中下人说她的嫂嫂给兄长缝制浸过药的护心镜,指尖被针戳出的血点染红了靛青布料。
"胡话。"陆相夹着水晶肴肉的筷子悬在半空,目光扫过孙子蜷曲的小脚,"世子若能坐稳东宫,之杰你身为从龙功臣,何愁没有拜相封侯之日?辩儿将来..."他忽然放软声调,"也能在国子监里与皇子们同窗。"
"拜相封侯?"陆之杰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冷硬,却在看见辩儿攥着姑姑的镯子往嘴里塞时顿住,"父亲当年在朝堂上痛斥结党营私,如今却要儿子把命系在储君车上——"他伸手替儿子摘下蹭到汤汁的抹额,指尖划过孩子柔软的发旋,"辩儿才三岁,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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