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时候对着刘罡恭恭敬敬地一口一个叔叔,刘罡也是相当客气和气。
但父亲因病去世之后,事情就有点不一样了。
某一天他突然意识到,刘罡的忠诚其实是给父亲的,而不是给他的。效忠父亲,和效忠肖家,完全是两回事。
刘罡至今未婚。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刘罡恨他,或者说恨肖家。
他能觉察得到这种微妙的恶意,尽管不清楚原因。因此他有心压制刘罡的权限,刘罡自然也比任何人都更灵敏地嗅到他的用意。
他们在暗地里你来我往的较劲当中,维持了一种表象上的和平。而这摇摇欲坠的平衡终于在他抓住刘罡的反骨的时候崩塌了。
他有一堆铁板钉钉的证据可以表明刘罡是如何吃里扒外,如何和对手集团勾结,如何谋划着给他们里应外合的致命一击的。这也是刘罡走得那么沉默那么干脆的原因。
其实这事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知情的几个董事都表示难以理解刘罡的动机。何至于这把年纪还不消停呢?他自问肖家并没有多么亏待过刘罡,父亲更没有,当年他们之间那种挚友般的深厚情谊是有目共睹的。
那么何以至此呢?那种恨意与反意是从何而来呢?
他也不敢细想深究,只得归结为,大概是贪念吧。也只能这么对外宣称了。
但这些要对容六细述的话,未免太过于长而曲折,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说不来这么多的恩怨纠葛。
因此他只能尽量详细地描述了一下刘罡犯下的恶行,而后说:“这些都是有证据的,所以……”
对于他难得的长篇发言,容六乏味地说:“我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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