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抖成了筛子。
“长官...你不要怪我...黎飞说他在我奶奶家门口装了炸弹,要是我不按照他说的做,等他拉出来就会引爆的...我是我奶奶带大的,她不能有事的呜呜...”
张警官说得声泪俱下,听得从未骂过脏话的易川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一句操。
先不论吞进肚子还拉不拉得出来,南海离你奶奶家几千公里,引爆器还有个屁的作用,一个智商正常的人怎么会相信这种鬼话?
然而易川根本来不及开口跟他解释,只听被拷住双手的犯人直起身朝他走来,笑眯眯地说:“对,你奶奶家住A城东区程源镇张家村7栋...”
“别说了别说了,我都听你的!”
“那就好办了。易狱长,你要怎么选择呢?是乖乖去监狱规规矩矩的当个囚犯,还是现在就下海喂鱼?”
易川望着摇摆不定的枪口,思绪又回到几个月前的夜晚——自己也曾抓着这把枪指过别人的脑袋,换来的是他用尽全力爱了很多年的男人赐予的一记响亮耳光。
那一巴掌打碎了他全部的幻想和期待,好像从那之后,自己就成了一个喘气的工具,而不是一个活着的人。
昆布...这个连想起都痛得快要喘不过气的名字再一次映在脑海里,像是一记肌肉松弛剂,瓦解了他所有的力气和反抗的意志,甚至连呼吸都觉得疲惫。
也许...自己应该好好休息了吧。
犯人和张警官眼睁睁看着易川跨过甲板的栏杆,走向了毫无遮挡的船头,海风卷起他大敞的衬衣,露出笔直的腰杆。他的步伐悠闲自在,好像只是出门逛个街。
当他缓缓转过身来时,黎飞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做过很多坏事,骗过很多人,可是从来没哪次是真的想把人往死路上逼。
“得得得!我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你先下来,我把文书还你还不成...”
话音未落,易川朝他得意地笑了笑,似是在宣告着胜利。
黎飞本以为他会乖乖下来,可没想到下一秒,船头那颀长的身影竟直直地向后倒去,在那零点几秒中,他清楚地看见易川眼中的决绝,好像要迫不及待地和这个世界告别,连手都懒得挥一挥。
他是在寻死。
只听一声沉闷的水声,船边溅起几束水花,又迅速趋于平静。
“我操!真跳了!还他妈举着枪干啥!赶紧救人呐!!”黎飞激动地晃着身后的手铐,金属碰撞得叮叮作响。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