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的诗:猛灶红光旺,柴烟飘北窗。林茶藏铁罐,井水贮陶缸。见面躬揖让,攒头话事桩。新补亲军俸,老母烧腊豇。
当时褚绣春费劲力气,憋了小半个时辰,总算凑成了这么几句,他正在将这八句抄在另一张纸上,原稿涂涂抹抹,已经不成样子,很是难认,这个时候弘历走到他的身边:“绣春,你在写什么?”
褚绣春第一个反应便是将底稿和抄本都抓起来,藏在身后:“没有什么。”
弘历登时便乐了:“是开悟了怎样的灵机,这么宝贝的?我日常写的什么,都给你看,你倒是这么生分了。”
褚绣春脸上一红:“你自然是不怕,只是我写的不好,怕给你笑。”
弘历笑道:“你给我瞧瞧,我保证不笑的。”
褚绣春只得将那两张微微有些发黄的竹纸都递了过去:“还没抄好呢,比较乱。”
弘历接过来,视线扫过上面的字,却很体贴地并没有读出声来,有两个字实在看不太清,便问了一下褚绣春,总算是前后捋顺了,然后微微一笑,对着有些局促的褚绣春说:“写得很好啊。”
听他这样一说,褚绣春原本的不安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吁了一口气,道:“我晓得这算不得是诗,不过是顺口溜罢了,只是前儿去茶楼,听了旁人聊天,方才回想起这个,一个冲动就写了出来。你不过是因为对我好,所以才说好,你这样的心,我是很感念的,只是自己终究知道是不好。”前面四句还算比较文气,后面越写越俗了,尤其最后一句,简直是大白话一样,果然自己的才学维持不了太长久的文雅。
弘历轻轻抖着手里那两张纸,含笑道:“这个你倒是尽管放心,无论如何我心中这公允的秤还是有的,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倾斜,或者是,起码不会歪得太厉害吧。你这首诗,前面四句本也合规范,不过不失,我是从第六句开始喜欢,‘攒头’这两个字用得太好了,茶馆子里可不就是人头攒动,都凑在一起说话么?非常形象,堪称点睛,让我想到了一簇簇顶着盖的豆芽。最好的就是尾联,诗词一般都是抒情感怀,要叙事当然也不是说不行,不过要叙好了就不容易,古今有一些出彩的叙事诗,比如《木兰辞》、《长恨歌》、《圆圆曲》,都写得很好,不过那都是长诗,若是要在律诗绝句里边记事,就不是很容易,偏偏这十个字便记录了一件事,便是新补了亲军的职位,有了俸禄,老母亲便给烧了腊肉豇豆作为庆祝,这家以后要吃肉应该容易。”
褚绣春笑道:“当时可不就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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