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坐起来,“表哥……”刚吐出这两个字就咳嗽起来,忙用帕子掩住嘴。
师庭逸摆手遣了四名婆子,望着陆掌珠,视线凉凉的。
陆掌珠咳了好一阵子,心头怆然。这次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迟早的事,她会变成动辄咳血、晕倒的病秧子。察觉到师庭逸的视线,她抬眼对上,片刻后会过意来,什么都明白了,“你是来责问我为何要害江炤宁。”
“你作何答复?”
陆掌珠惨然一笑。昏迷很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回到家中,母亲告诉她,是他的手下将她送回,想来他是很关心她的。处境不好的时候,人会生出不切实际的希冀,她愿意相信母亲的说法。此刻看来,无疑是自作多情。
“作何答复?”她拥着锦被,语气飘忽,“害她又何须理由?有多少人欣赏她爱慕她,便有多少人嫉妒她憎恨她——难道你不知道这些么?我恨了她很多年,看到可以毁掉她的机会,怎么能不抓住。”
师庭逸不动声色:“彼时陆骞怎么跟你说的?”
陆掌珠勾出嘲讽的笑,“他说江炤宁一定会被毁掉,之后会被杀掉,而我会如愿嫁给意中人。”随后反过头来质问师庭逸,“江家也有人极力促成此事,难道你就没想过江炤宁的品行有诸多不妥么?怎么单单是她这么招人恨?她绝对有你所不了解不曾看到的至为恶毒的一面。”
师庭逸端起茶盏,指腹摩挲着上面的梅兰竹纹样。男人若和一个女子打口舌官司,是最不可取甚至可耻的行径。尤其眼前这一个,是病重之人。
陆掌珠给出的原由是妒恨和儿女情长,对于很多女孩来说,已经是最充分的害人的理由。但是对于她这样一个饱读诗书向来聪慧的人来说,很可能是推搪之词。
想辨别真伪,还需另想法子查证。
想想自己也是多此一举——炤宁就是没法子知道更多,才这样处置陆掌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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