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便是李薰夜夜好梦的所在。连点头之交的如采女,都曾主动侧身让道,盛宠却不骄矜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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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让李薰有些过意不去,便是宫里新多了她们这些宫嫔,奴才们格外忙碌,已有两个初四顾不得出宫。早先发下去那些银钱还不够;下一回七月初四,她要提前说好了,眷礼殿阖宫得准了恩假,放宫人回家省亲去。毕竟皇城大内,谁都不可小觑。前有木棠(或许如今该称呼一声陇安县主),后有如采女,下一个一鸣惊人的,又会是哪名奴婢?
高枕无忧着,就像那观戏的看客:李才人有些兴奋,实在好奇。她毕竟不再是蛮荒之地的儿女,早就忘了朝不保夕之恐惧。宫墙逾过,汲汲营营是太多的无可奈何。辗转难眠的夜,从来也不止于一个徐弥湘。
杜桃灼做回宫嫔高升了采女,徐姑姑却跑腿忙碌照旧还是小宫女。挨了更多的白眼,听了更多的奚落,刷锅洗菜,夜以继日还是这么些无意义的粗活。太后冲揽大权,私相授受之风气死灰复燃。花钱买清闲的可以趾高气扬将她撞至一边——这回泼了水,下次险些摔了碗。新入宫五位贵人,杨华却不知去向;别出心裁的好脑子锈钝生了灰,甚至不记得初四是出宫的日子,体己钱便是打不过被抢去,也不肯买一个平安。“我姐姐新嫁。”她放弃了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有朋友生病。”当然也不能提及木棠名号。若是六月的生机再错手放过,便只能等七月初四……还有好久呢!她大抵也是烦了、倦了,又不晓得闷头苦干的出路在哪里。那家生鱼脍店热火朝天的烟气寻不到,她再次想要退缩。“钱我不要了。”到头来只是这样假装潇洒,“那个木头狐狸,你们还给我。”
“徐弥湘有情郎!”不识相的立刻发散;下一瞬,灶台上案板打翻,一把菜刀直愣愣就贴着她胳膊擦过,“哐当”倒在地上,有好一会儿寂静无声。苏以慈有一把远胜于此的匕首,吹毛得过,砍铜剁铁;只可惜传到她这深宫妇人手上,算是埋没。“不能失了手感。”将门虎女这么说,曾将一个削好的狐狸塑像塞在徐弥湘手里。“偷鸡摸狗,神出鬼没:嗷嗷嗷,是好意头呢!”
御膳房将要响起的尖叫或怒骂一时俱被生生咽回。闻讯赶来的掌事姑姑更得将那木雕擦了又擦,却只字不提将银钱一并追回。“……以为有了个靠山……虽然是皇贵妃,却还不如良美人呢……”这样的话悄咪咪藏在洗菜声切肉声炒菜声里,又冰凉刺骨、又锋利尖锐、还火辣辣飙着油扑着烟,教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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