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过,眼瞧着就是月底,月信依旧没来。她今晨去豆腐店路上,还不意撞见了执仗亲事刘安的妻。“十天半个月不见人?正常!”对方将抱在怀里的孩子换个姿势再拍一拍,回身给街上车马让开道路,“……心急?有什么可急?只要他没被刀劈剑砍了,我就谢天谢地!从前还每天给殿下上香呢!阿弥陀佛,主子没事,他那贴身护卫的自然没事!如今进宫去当值倒好!皇家大内,你说说,还能出什么事?不求他带孩子养老,日子安稳过着,就算不错!”
刘安妻子答得理所当然,可她现下想来依旧头皮发麻。不要做谁闺房寂寞的妻,更不要做谁灰头土脸的娘!她错得一塌糊涂,正该回去和胡姑姑磕头!
专门带回家来的武器来不及拿,包袱更顾不上打,弯腰蹬了鞋子,她竟然当即就要走。荆风仍等在门口,依旧不曾阻拦。酸胀略有缓和的腿脚被扑面而来的夜色撞个趔趄,转个弯又被人撞个满怀。定睛瞧去,居然是向来规行矩步的佩江神色慌张拾裙子就跑,文雀自然以为那俩正在冷战的又闹出了什么事故,要追呢又顾着捡包裹来不及。隐没在夜色里,有名亲事无声无息向前一跨,就将佩江阻住。而后在段舍悲之前,薛娘子的死讯先落在文雀耳朵眼里。就像飘落墙头的一片春叶,不合规矩,却没有一丝涟漪。
薛娘子死了,据说是丢了儿子后郁郁寡欢,日渐消瘦,想来,该算作自尽。所以文雀……必须趁还飞得起来的时候……
她必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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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窗外的鸟声稀缺,可是何时已然换了巢穴?段舍悲不去问佩江,披发跣足一步上了台阶,一步要踏回屏风后去;比鸟叫更凄惶的,却是闻讯赶来此处,何幼喜那欲言又止的悲凉目光。她开口,母亲一样,居然先说她不懂事:
“自古三妻四妾寻常事,你若不许那些奴婢近前伺候,反倒会被指摘善妒;你更怎么、自己都存了这样不三不四的念头?可是被气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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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舍悲别了鬓边长发,依旧不着鞋履,居然就在案边随意落座。一旁佛龛冷清了有多久时间?三更半夜,人不点灯,如何照得见佛祖面上慈悲?可就连那些个泥塑木雕的菩萨,原来也是没名没姓的小工亲手雕塑;段舍悲忽而很想亲眼去见一见那般场景——是否肃穆、是否崇高、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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