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宥丞亲手端来一碗热粥,放置桌边。闻言头也不抬,“是神医,我特地派人去请他来来给你治病。”虽说着‘神医’,语气却没有半分恭敬,平淡得犹如介绍了某个普通人。
“既然是请,那他脖子上为何架着刀?”
方宥丞皱了皱眉,这时才看了那僵坐的神医一眼,淡淡道,“若救不了你,那就是欺世盗名之人,我只好请他这辈子都别醒着祸害人了。”
若不是方宥丞,柏若风都没想到自己的命这么值钱。他看看方宥丞又看看神医,又感动又不敢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因着腿上使不上力,如今他只是撑起身坐着,方宥丞扶他往后挪,靠到床头,紧绷的腰背才得以放松下来。
“丞哥,我现在没事了。”柏若风连忙道,“唐言,快把刀放下。丞哥不过开个玩笑,别真伤了神医!”
唐言依言放下刀,立在边上。
脖子上没了刀,神医松了很大一口气,惶恐地擦擦额上的冷汗。说是‘请’,其实他是在上山采药过程中就被人绑过来的,塞进马车一路奔波,到了金碧辉煌的皇宫都没来得及看几眼,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当时,背对着他的方宥丞给昏睡不醒的人擦完汗,从床边起身,背手而立,看见他脏兮兮的模样眼中显然滑过质疑。打一照面这男人就说了两句威胁含义极重的话:
“你就是神医?”
“救他,救不活,你也别活了。”
龙血凤髓,天潢贵胄,草芥人命,冷酷如斯。
怪不得师父从前一直带他云游四方,四海为家。这回他不遵师命想要定居,没几天却被逮着了。神医苦哈哈想着,言不由衷,“没事没事,草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