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微弱的可能

缓缓摇头，扒开枯藤，露出墓碑下隐隐约约的“故大司马曹真之墓”几字，他对刘羡解释道：“这是前朝曹魏大司马曹真的坟墓，死去不过才四十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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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羡感到十分奇怪，他虽不知道大司马是什么官职，但听老师的语气，想必也位极人臣，可坟墓为何会如此荒凉？他的子孙不为他扫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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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题很快就揭晓了，陈寿道：“曹真身故后，其子曹爽更是为魏明帝所重用，并将身后事托付给他，致使其权倾一时，独掌朝政。可曹爽无能，随即为人引兵诛杀，夷其三族，其满门百余人，无论男女老少，尽数受戮伏诛。后来虽然朝廷下令，从曹真的远亲中挑出一人，继承爵位，说继承曹真香火，可到底也无人敢来此扫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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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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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刘羡的发问，陈寿回头注视他，慢慢说道：“因为诛杀曹爽的，正是当今天子的祖父，高祖宣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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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羡一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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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寿放下手中的藤蔓，缓缓退回数步，再看着布满凄清的古冢，他也觉造化弄人：当年蜀汉北伐时面对的曹魏柱石，十年之后，其家族就如同枝上落花般纷纷凋零，而将其子孙灭绝的，偏偏又是他的继任者司马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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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对于八百年的周朝来说，根本微不足道。而八百年时间，对于宇宙造化来说，又何尝不是短短一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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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人的个体与世界相比，是何等的渺小。人的存在，尤其是“我”的存在，又是何等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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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寿想，只要刘羡能明白人力有时而穷的道理，继而看淡家族与国家的兴衰，此行的目的就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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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两人默默无话，直到抵达草庐后，陈寿才问道：“辟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