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什么念头。
他亲手给他换了一身织锦浴袍,玉带束腰,长发用绸带松散一束,若世家公子,几分不羁。
“走啦,带我的奴儿去看看这云州。”封蔚然轻拍一下他的脸颊,牵着他的手走出宫殿,也走出凤王府。
沉白感受到许多视线,有明处的,是王府的下人侍卫,也有暗处的,就藏在王府周边,一路跟着他们走。
庞大的王府,同样也是一个锦绣牢笼。
渐渐走到闹市区,世界就喧嚣起来,贩夫走卒,寻常百姓,熙熙攘攘地在街道上往来。
菜园子里的新鲜时蔬,山里的干鲜果品和山珍,城外云江天不亮就捞出的鱼获还在蹦哒,在街上等着售卖。
封蔚然买了两个芝麻饼,酥得掉渣,一人一个走着吃完,他又用几个铜板买了两个老大的梨,塞了一个给沉白,然后在衣角蹭了蹭,“咔咔”啃起来。
沉白捧着比他脸还大的梨,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几番,不知道怎么下嘴。
“哈哈哈哈哈哈!”封蔚然笑得肆意畅快,在他脑门上轻轻弹了个脑瓜崩,说道,“笨狐狸。”
他拉着沉白坐到一间酒楼里,要了二楼雅间,却特意开了窗,让街上的热闹挤进来。
“这是人间。”封蔚然看着窗外说,“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感觉到,十四岁被逼得走投无路,提刀应征,沙场征战了十二年,我没白过。”
沉白跪坐在食案对面,眨了眨眼。
封蔚然将双手平摊在案上,低头看时,有些冷漠:“十二年,我夺去了不知多少人命,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不算个人。”
沉白默默将双手放在他的掌上,封蔚然顺势握住,说:“你真的要跟我么?”
“睡都睡了,王爷还想退货?”沉白变出耳朵抖了下,忽然门被叩响,那双耳朵飞快缩回去,手却仍放在封蔚然手里。
封蔚然起身顺势一带,将沉白叩进了怀里。
侍者进来,仿佛看不见一般,上了酒,摆了汤菜,大鸭梨被削皮去核切片,摆在青瓷盘里,如若玉质。
就是退出去的步子有点急。
沉白脸颊涨红,封蔚然却笑着吻了吻他又乖乖冒出来的耳尖,说道:“那我就算你答应了。”
他提壶倒酒,清冽琼浆注了两满杯,一杯他塞到沉白手里,一杯他自己手里。
窗外是喧嚷人间,窗内,沉白看着封蔚然,懵懂地被他带着绕臂交杯,唇沾上酒杯的时候,霎那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