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锦缎,满载而归。完颜姝换一副心情跨出门槛相迎,亟不可待追问他几人采买进展。
“主子您请看。”潘青拽着阿布力将采买所获铺平在账台上,分门别类介绍着许小姐推荐待到谁家的点心香糯可口谁家的翡翠玲珑剔透谁家的布料工艺上乘……完颜姝认真听了默记于心,好兴致夸赞他们,特意挑了潘青随她回后院。
招待贵宾的东跨院眼下入了主,且入住的女子是燕国一顶一尊贵的……潘青拢满怀新淘来的宝贝,快步跟随一步之隔丝带束发的白衣女子。
完颜姝脚下生风,心急都写在脚步里。
……
“这些、是偶得的女儿家的吃穿用物,不知可有你心仪的?”潘青在旁边瞧着,主子刻意轻描淡写,他规矩退出门前,听里头再无回应——仿若房间只他主子一人似的。
他垂头不敢作声,头也不敢抬。
完颜姝自怨自艾叹一声,遣他离开,阖上了门。她向里挪几步,隔一面珠帘,眼瞧着静坐窗前的女子绞紧双手。
完颜姝又退回去,无声离开。
她晚些时候再来,留给庄静娴的婢女列队门外,见到她唯唯诺诺屈膝行礼。进门就见圆桌上原样摆着她送来那些、以及近乎未曾动筷的饭菜。
她愈发心堵,吩咐要门外的闲人进来清理桌面。
“这东西,想来你能用得上。”完颜姝将掌心里的一枚银铸的花旗锁搁在空荡荡的红木桌上,拂袖离去。
静默一白日的人在此时张口。庄静娴隐约瞥见桌上的锁芯插两支钥的锁子,转眼对她,清淡道:“锁子尚有双钥相配,长公主殿下人中龙凤,何必为着不相干的而执迷?”
完颜姝垂眸对着门扉,嗤笑,“我只得一颗心,心只为一人留。太后娘娘看来有何不可吗?”
重逢几日以来,她头一遭尊称她为皇太后,恭敬又疏离至极,庄静娴愁眉紧锁,心隐隐闷痛。
是什么将温情旧梦划破?是对立的立场,还是聚不拢的故人心……
静默堆积,积压在心上十分难受,完颜姝抬头,撑着颜面昂首步出。
旧人殊途,意图挽回聚拢是难,抹平旧迹咽下不甘、更难。
完颜姝做不到后者,就只有捱着,与庄静娴捱着,捱她先厌恶自己决然断绝,或是捱到自己放弃。
完颜姝在随手回廊盘膝坐下,散一口闷气,塌腰倚起背后的朱漆廊柱。若真是行到山穷水尽处,再无故人旧情可寄托,她会是怎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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