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是某种信号似的,接二连三,院门口的侍女也厉声尖叫起来:“杀人……杀人啦!”
顷刻间,院外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数十名蒙面之人,各个都手持利刃,见人便是一刀。这些人穿着卢家家奴的衣裳,叫人也辨不清谁是刺客,谁是下人。
一时间整个卢府都乱做一团。
灯烛被四下逃散的丫鬟小厮打翻,就着宴上的酒水,燃着了地上名贵的羊毛地毯,秋风助火,火势越发猛烈,一路由院外向内烧去。
知县招来的衙役与那些刺客在院外厮杀,然而寡不敌众,很快和下人一起被屠戮殆尽。
金乾卫兵分两路,四人在院内守着,余下八人则尽力与仅剩的衙役、家奴一同守着院门。
卢家家主与知县早就吓得躲到桌子底下去了,都御史高冀荣拽着曲鉴卿的衣袖瑟瑟发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痛呼:“大人救我”。
曲鉴卿却镇定自若一如往常,恰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他将都御史的手推开,而后弹了弹衣袖上被拽过的地方,长眉轻蹙道:“高大人注意仪态。”
高冀荣痛哭道:“下官……下官注意不了啊!下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呜呜呜……如若死在这里……”
然而不待高冀荣说完,院门便被破开,八名金乾卫不敌刺客,只剩下重伤的三人撤到后院。
金乾卫四人围守在曲鉴卿身旁,为首一人高声喝道:“保护大人!”
只见院外,一身着官纱之人负手而行,一路踏过地上横尸与血泊,从院外徐徐踱来——正是历经丧子之痛的邹岳。
“曲政,别再负隅顽抗了,只要你过来受死,我便饶了高冀荣和这余下的七名金乾卫。”
曲鉴卿面上没有丝毫的讶异,像是早已料到会在此处遇见邹岳,他抬眼目不斜视,开口道:“望邹大人不要食言才好。”而后竟不顾金乾卫的阻拦,一步步迈出正厅,在门口站定。
邹岳见此,冷笑一声:“你倒是个忠厚之人。那今日咱们便旧账新账一起算!我先杀了你,祭奠我那苦命的孩儿的在天之灵!而后再杀了曲牧的孽种!”
任邹岳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那长衣广袖的男子自始至终立于庭前,他腰背挺得笔直,下颌微抬,自上而下地看着阶下数十步以外的邹岳,目不斜视,眉宇间尽是倨傲的睥睨之态,从容不迫的样子,倒像是他才是那大局在握之人。
邹岳见了只觉怒意更甚,他一招手,要一旁的手下递来弓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