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言,曲鉴卿垂眸静思——自那天被赫连白蕤接回相府,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便一字不言,到如今已有三天了。
半晌,曲鉴卿方道:“备撵,我去看看他。”
常平喜出望外,应道:“主子瞧见大人,心里定是高兴的。”
曲鉴卿轻慢着送了一声鼻音,算是应答。
相府虽大,和弦居与蘅芜斋却离得近,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也便走到了,万不到坐撵的地步。不过是因着曲鉴卿伤势未痊愈,走起路来三步一停费劲得很,这才在府里时时备着步撵。
常平扶着曲鉴卿进屋的时候,曲默正睡着,他面朝外侧躺在榻上,双目紧闭,眉头微微蹙起。因为才沐浴过,潮湿的长发结成绺,有些摊在枕头和被褥上,洇湿了一片;有些则垂在床边,打着卷的发梢不住地朝下滴水。
曲鉴卿侧目,瞥了一眼常平。
常平这厮最是机灵,一看见曲鉴卿面色不善,便知缘由,他即刻低下头,轻声应道:“大人恕罪。小的去和弦居时,不知道主子要睡午觉。按规矩,底下的人不能进这里屋,这才……”
曲鉴卿道:“你下去吧。”
“是。”
曲鉴卿拿了方巾,坐在榻边,挽起曲默垂在床边的头发,细致地擦拭着。
可那一头长发实在不很听话,要么被压在脸下,蜷在脑后,又或缠在主人的颈子上、手臂上……足可见它的主人睡前是如何不将它们放在眼中,睡后又是如何辗转反侧,将它们弄成这个模样。
是以,尽管曲鉴卿的动作已足够轻柔,但仍然时不时扯断一两根发丝下来,叫睡梦中的曲默眉头紧锁
——自从那年曲默跟曲鉴卿赌气,随曲献去药庐之后,曲鉴卿便再不曾做过为旁人擦过头发这样的活儿,到底是生疏了。心有所想,曲鉴卿盯着手上发丝看得出神,竟不曾注意到曲默已醒来,抬眼时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怔。
“父亲怎么来了。”数日未曾开口,曲默的嗓子哑得厉害。
“听下人说你醒了,谁都不理。”
“父亲倒是自信的很,能叫一个‘谁都不理’的人开口。”曲默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脸上还有零星未消弭的睡意,他眯起异色的眼瞳,颇有些慵懒撩散了身后的湿发,而后靠在了床侧的矮木柱上。
曲鉴卿伸手拨开黏在曲默脸上的发丝,说道:“头发湿成这样子,说睡便睡了?就这前段时间还总跟陈陂嚷嚷着头疼。”
曲默这才看见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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