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则是他今日在隆丰楼这档子事还要同曲鉴卿请罪。
曲鉴卿平躺在一张半身软塌上,一旁小厮弯腰给他捏着鬓角。
曲默轻步走上去,朝那小厮打了个退下的手势,自己则挪过一张小凳儿,悄没声坐在了榻首,想要接那小厮的活儿。
纵使饭后已然盥了手,他抬臂间,仍觉得自己那双手实在不干净,于是又在身上抹了两下,才轻轻将指尖抚上那人鬓角。
曲默陪她姐姐曲献在药庐养病时,为了给曲献治腿,特地跟岐老学过推拿之术,虽然这会儿给曲鉴卿捏头,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了,但他仍用了十二分的功力,手劲或轻柔或沉重,在心中多有考量。
捏鬓角这活儿如若不是下人来做,那双方一定是极为亲昵才行。
曲默此时又坐得离曲鉴卿实在很近,他一低头便能看着曲鉴卿那双眉眼,端丽精致,仿佛是丹青国手拿水墨细细描画过一般——长眉黛色,眼皮微薄,此际有灯光映在他脸上,曲默仿佛能看见那白皙的肌肤里流动的鲜红血液。这人的眼睫长而浓密,在眼窝处打下一片青色,越发衬得面庞如玉,恍如九天之上俊美庄严的神邸投在人间的虚影,一碰便碎了。
果真灯下看人人更美,更遑论曲鉴卿本就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你国子监的书还读不读了?”
曲默盯着曲鉴卿看得入迷,他突然这般发问,吓了曲默一跳。
“本来我也对那些文绉绉的书卷提不起兴子,大族长非得举荐我去当劳什子的太子伴读,我估计太傅那老头也是老眼昏花,怎地偏生就挑中了我……先前去药庐正好躲了两年,今儿在宫里头遇见太子,两年不见生疏不少,他也没有叫我继续的意思,不如就……算了罢?”曲默试探地问道。
“也好。”许是曲默手揉得不错,曲鉴卿轻轻喟叹一声,似是放松了下来,“今后作何打算?”
“这不还没行冠礼①么,等明年再说罢。”(①:古代男子二十行礼,本文这里指十八)
“那今年呢?闲着?”
曲默垂首,轻声问道:“在家多陪陪父亲不好么?”少年音色些微沙哑,他又故意软着嗓子,此一句便说得温软甜腻,真真像是个无邪天真的稚子。
“胡闹。”
大约是曲默这手上功夫属实比那下人好,把曲鉴卿伺候爽利了,故而曲鉴卿话也说的轻柔。
曲默低低笑了一声,趁着曲鉴卿现下高兴,又道:“父亲……那个……我今日把邹漕司的儿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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