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察觉自己有孕在身,月份尚浅,落了红就没留住,如今只好将养着。却没等她坐满小月子,隔府的秦氏殁了。贾珍悲痛欲绝,尤氏又犯了胃疾卧床不能理事,惟恐各诰命来往,亏了礼数,怕人笑话,因此心中不自在,索性求凤姐主持。她婆婆邢氏本不喜她争强好胜,不育生养,板起脸要推搪此事。王夫人却闪烁了眼光,心思活络了几分,她说:“此事.......我看,还是要问一问凤姐儿的意思。”遂叫人传话予熙凤。
王熙凤正躺着歇息,听闻下人报信,连忙强撑起来。平儿苦心劝她:“才落的胎,你不好好养着,去趟那浑水作甚么!”凤姐蜡黄着脸,摆手止了平儿的话,摇头不语。
待凤姐至人前,邢氏见她不顾身体前来已是恼怒,撇开脸不再理会。贾珍赔笑道:“侄儿知道婶婶是怕大妹妹劳苦。若说料理不开,我包管必料理的开,便是错一点儿,别人看着还是不错的。从小儿大妹妹顽笑着,就有杀伐决断。如今出了阁,又在那府里办事,越发历练老成了。我想了这几日,除了大妹妹再无人了。婶婶不看侄儿、侄儿媳妇的份上,只看死了的份上罢。”说着,滚下泪来。邢氏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王夫人只默默看向凤姐。王熙凤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堆起笑来,说:“大哥哥说的这么恳切,我若不依便是罪过了。”贾珍见凤姐允了,忙道:“也管不得许多了,横竖要求大妹妹辛苦辛苦。我这里先与妹妹行礼,等事完了,我再到那府里去谢。”说着,就作揖下去,凤姐儿还礼不迭。贾珍便忙向袖中取了宁国府对牌出来送与凤姐,又说:“妹妹爱怎样,就怎样。要什么,只管拿这个取去,也不必问我。只求别存心替我省钱,只要好看为上;二则也要同那府里一样待人才好,不要存心怕人抱怨。只这两件外,我再没不放心的了。”一时众人方散了,不在话下。
闲言少叙。却说宝玉听见说秦氏死了,连忙翻身爬起来,只觉心中似戳了一刀的,不忍哇的一声,直奔出一口血来。袭人等慌慌忙忙上来搂扶,问是怎么样,又要回贾母来请大夫。宝玉笑道:“不用忙。不相干。这是急火攻心,血不归经。”说着,便爬起来,要衣服换了,来见贾母,即时要过去。袭人见他如此,心中虽放不下,又不敢拦,只是由他罢了。贾母见他要去,因说:“才咽气的人,那里不干净;二则夜里风大,等明早再去不迟。”宝玉那里肯依。贾母命人备车,多派跟随人役,拥护前来。一直到了宁国府前,只见府门洞开,两边灯笼照如白昼,乱烘烘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宝玉下了车,忙忙奔至停灵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页 / 共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