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的初春命丧黄泉,丞相大抵也活不过春暖花开的时候。
如今还是秋冬交替的时节,一切即将开始,却又还没开始。
王爷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是默默抱紧丞相。
屋子里里很安静,龙涎香断断续续的飘散,窗外大雪纷飞寒冬腊月,他突然很突兀而明确的意识到一件事。
他的母妃早逝,父皇殡天,大哥也不在了,他真心实意为之筹谋的侄子想弄死他永绝后患,这个世上似乎真心待他,不想他死的人当真只有怀里这个疯子。
这个病殃殃的,权倾朝野,惊才绝艳的疯子稀罕自己,仿佛是天大的笑话,王爷想笑,裂了裂嘴,突然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他默默把下巴搁着丞相披散的发上,他的额头烫的惊人,刚刚用完了药还在发热,王爷抱着他缩进暖烘烘的被窝里,叹息一般的开口:“不放了,你睡一会儿。”
——澹台不过就是仗着他好骗罢了,能在夹缝中跟丞相刚这么久,他就不信暗地里跟他见一面就当真能出什么事。
丞相阖上眼帘,他嗓子沙哑的像是有沙子摩擦着喉咙,一惯冷清中带着温雅的声音难听的刺耳,悄然抓紧了王爷的前襟:“当真不放了?”
他的语气里有种干涩的试探和些许征询的意味。
王爷摇了摇头,实在听不下去,温热的指腹在他颈侧按揉着:“行了,睡会儿吧,别说话了。”
可能是灯光或者耳鸣,丞相觉得那一瞬间的王爷温柔的不像话。
就像是——
丞相微微愣了一下,睁开眼看王爷,王爷也正好垂眸也看着他。
丞相的眼睛出奇的好看,听说祖上曾经混杂过什么西域的血统,在灯光下泛起明亮的光泽,像是盛着一捧月光一般干净澄澈,完全不似他那般机关算尽的人。
只是太灼热了,热的像是从月光里燃起来的一团火,王爷感觉那团火即将要烧到他心坎上。
手忙脚乱的人猝然将手覆盖,遮住那双燃着火焰一般的眼睛,王爷觉得他慌的离谱,丞相的眼睫刷过王爷粗糙的掌心,他有点想放开,却还是不敢。
直到他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折腾了这大半夜,丞相终于不堪重负睡着了。
王爷在撤回手的一瞬间端详着丞相的脸,突然觉得这张脸的轮廓竟然莫名的有些熟悉。
——像是曾经在哪里见过然后镌刻在心上的熟悉。
可他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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