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真是天大的笑话。听右相那日的意思,朝廷竟是毫无余力顾及西戎事务,才叫皇帝装腔作势在言辞上拿捏番,只盼着叫符杨探不出虚实,千万莫起觊觎中土之念。
“听说那符杨粗鲁野蛮,状似恶鬼。他要来了,朕岂不是得动员銎阳城的百姓都蒙上眼睛?”赵琚嘴里说着,心里却想起兵部尚书头几日非要缠着自己讲西北局势,别的不记得了,只记得他说西戎人人勇猛,这符杨是彪悍威武,杀人如麻。这样的魔鬼,怎么敢让他进京上殿?不过这话即使是对着小安子,也到底不好意思说出来。
叹口气:“可惜了答应送给他的书和画。”
“陛下打算赏赐西戎哪些典籍画卷?”
“书嘛,让他们自己挑好了——反正内库那些蠹虫匣子没几部朕看得上眼的。”
今上口味独特,喜欢香艳风流的诗文,尤爱市井流行的轻佻艳俗之辞。自从十六岁亲政以后,再没有踏入内府藏书的“集贤阁”步。言及经史典籍,辄呼之曰“蠹虫匣子”。这“集贤阁”在睿文帝朝曾有个华丽蕴藉的名字,叫做“丹珠碧树楼”,专用于收藏皇家字画。据说颇有些上不了台面的来历。后来改作书库,名字也换了。赵琚倒是很喜欢那个原名,可是实在不愿惹来朝里那帮老头子的唠叨,单在心里想想便罢。
“至于画,‘宝翰堂’最近送来的批内库仿品中不是正好有邹约的《物华天宝图》?就是它了。”
邹约曾在简文帝朝做了三年皇家画院内教博士,留传后世的却只有这张《物华天宝图》。实际上它是由六幅立轴组成的大型挂屏,分别描绘了落虹桥码头、甘露大街、澄水环绕的皇城、白石坊及南曲街、定湖、北曲街六处景物。分开来各具章法,合起来又是整幅通景。以皇城为中心,把京都最富丽繁华的景致再现于纸上。其中长桥流水、舟楫车辆、行人道路、宫殿屋宇……种种人间胜迹,应有尽有。
还是打显昭帝朝立下的规矩,所有内库字画藏品律定期重装并预留仿品。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