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之后,她让我再次回到休息区坐在沙发上,她弹了《菊次郎的秋天》,双手在琴键上快速的飞舞,节奏欢快,不知疲倦。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进大厅,大厅人来人往,身影晃动,琴声为大厅增色不少,但没有人表现出受到音乐影响的状态,仿佛琴声并不存在,偶尔会有人把视线看向钢琴和她。她演奏《星空》的时候,让我过去坐在她的旁边,我怕影响她或者被酒店领导发现。他说原则上是不能这样的,但没有关系,工作总是需要灵活进行才行。去酒店的时候,她让我穿上正装,我穿着初到这座城市时颍秀给我买的那件西服。酒店大厅空调制冷强劲儿,穿着西装竟可以保暖。
她手指白净纤长,显得弱不禁风,但按起琴键来灵活有力,双手跳跃在琴键上,双眼几乎不看谱子,四处张望,显得游刃有余。她在酒店表现的自信成熟,跟所有的工作人员打招呼,就像是自己的家。我不敢擅自做什么事情,生怕一个疏忽破坏了五星级酒店的规矩而让自己颜面扫地,也让她难以抬头。因此,我几乎什么都不做,为她是从。这和我们在住的院子里的情况刚好相反,在那所院子里,我显得比她更有社会经验,在平时的交往中,总是处于主导地位——但地位与身份永远平等。如今身份互换让我有点儿受挫,她让我坐哪儿我就坐哪儿,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她让我说话我才说话。
她那天的工作在一曲《卡农》中结束,和接她班的同事打了个招呼,示意我跟她回家。她问我看出来什么,我告诉她什么也没看出来。她让我多去几次。
“别说什么站在岸上学不会游泳。”她说:“先看看再学。”
我再去了她工作地地方三次,每次都得西装革履,有时坐在她旁边才不会让酒店顾客觉得异类。她演奏的曲子大都通俗易懂,十分常见,隔一天重复演奏,有时甚至会夹杂着弹几首流行歌曲,她说这种地方不适合演奏难度过高的曲子。
在我买的手卷钢琴回来之前,她先教我乐理知识,最开始详细到震动频率,竟然还需要做算术题,枯燥无味,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我都听得哈欠连天。我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告诉她音乐靠的是耳朵和想象,不是逻辑和数学。我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的确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