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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牧先抱起瘦瘦小小的韩覃下轿子,一路抱着她进了客栈上楼。
他爱洁,先唤水沐浴过后才唤韩覃到自己房中。韩覃亦浴了一回,此时只用发带将长发松挽在身后。唐牧却将头发高高扎起成马尾,不挽发髻不饰簪,亦是松披在脑后。他见韩覃敛着领口进门,先就笑道:“临时不及给你备衣,我又来的太急,这是你未过门的二舅母的衣服,显然太大了些。”
原来的柳琛并未提过二舅唐牧要成亲的事情,而韩覃身上这身衣服确实宽大,她本是个身形只有七八岁形样的小孩子,这衣服却是成年高大女子才穿的那种,裤子卷了几道才不至拖腿,玫瑰紫二色刻丝金的窄袖窄子宽大的盖不住领口,袖子层层叠叠卷到肩头才能露出两只手来。
两人在桌前相对而坐,桌上一盘炸金虾一盘双脆两样凉食,另有火熏肉,柴劈鸡并一瓮八宝汤和一样清炒生蔬。桌上另有一只竹筒,内里盛着白晶香糯的米饭。唐牧先替韩覃盛了一碗,拈筷子一并摆到她面前,才给自己亦盛上一碗。
他是长辈,不举筷子韩覃自然不能先吃,待他举了筷子,见韩覃仍然面无表情的坐着,夹了只金虾虾亲自替她剥了壳放到碗上,见韩覃仍不动筷,皱眉问道:“娇娇为何不吃?”
韩覃举起筷子,艰难的吃起那只金虾,忽而忆起在太原府家中时,自己亦是养尊处优的官家小姐,身边有仆婢伏侍,也总不肯脏了手自己剥虾壳。她爱吃点腥味却总嫌鲫鱼刺多虾壳难剥,要等身旁的奶妈剥得满满一碗,才皱着眉头一点点的吃。
柏舟长在大理寺肮脏潮湿的牢狱中,险险活不过命来,吃着满是沙砾的牢饭喝着馊水竟却也熬了过来。好容易熬到了出狱,却叫她给丢了。
唐牧见她吃完一只,又挟了一块精瘦的火烧肉到她碗中:“我并不惯带孩子,不知孩子们爱吃什么。你太瘦了,回府后要多吃点养胖些才好看。”
韩覃艰难吃掉了那块肉,慢吞吞扒着那碗米饭。唐牧又盛了一碗汤过来送到她眼前:“喝些汤好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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