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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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路前，慕容雁得到了一件紫色的绸缎衣裳，值二百两银子，是以她并没有穿在身上，而是细心地叠好。

仔细想想，她这一生实在太短，没什么可回顾的。

用来盛装鸩酒的金杯是大燕的旧物，张秀枝眼睛都哭肿了，她哀求道:“瑶光，娘想办法送你出燕京，你别喝那个酒好不好?”

慕容雁摇头:“我若不死，夫人绝不会安心。”

慕容皇族生性多疑，赐死的法子五花八门，夫人还算仁善，选的鸩酒不会太过折磨人。

是以慕容雁必须死，如今妹妹病得人事不省，趁着此时离开也好。

辛夷小筑仍旧寒冷，慕容雁衣着单薄，嘴唇都冻得发青，她问:“夫人可否发发善心，让大家忘了我。”

夫人的身影浅淡得如同新雪，她就要消散了。

“好。”

夫人轻轻笑了，从前的大燕可谓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反面，没想到慕容氏远支倒是一家和乐。

残存的灵力洗去了众人关于慕容雁的记忆，也宣告了夫人的死亡。

失却灵力后，她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小公主一袭青色罗裙，笑靥如花。

夫人气若游丝:“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复国，只不过是疯子的妄想罢了。”

一时间，慕容雁思绪万千，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平静地饮下了杯中鸩酒。

金杯生了绿锈，那是盛放过毒药的痕迹，也是岁月的侵蚀。

正在补衣裳的张秀枝忽而心如擂鼓，见慕容晏仍在安睡，她才放下心来:“真是奇怪，明明四个孩子都挺好的。”

辛夷小筑传来消息，夫人薨了，张秀枝心有余悸:“原来是夫人出事了。”

慕容蚨面色很不好看:“夫人指定了玉衡，我们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慕容宴则眉头紧蹙，他不能留在燕京了。

冬日太阳也疏懒了，慕容宴不等天亮便拿上行囊离开了慕容家，燕京太小了，容不下他的志向。

唯一担心的就是玉衡姐姐，她继任家主，便要陷入复国的泥潭，无可逃离。

道玄不缺复国者，可哪个成了?气运已散，天命不眷，所谓的光复大燕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千年繁华，相比漫长的时光，也只是一眨眼罢了。

自夫人坠楼，燕京城的雪就不再融化，慕容宴带走了一捧雪。

他不奢望余生还能回乡，廉贞入命者本就心高气傲，不闯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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